杨雪琴摇着头,她的精神被打压松懈,外表的伪装卸下来一些。痛苦纠结的眉眼中,流露出了残许的善意。
爱恨贪痴她本都不沾,学习野蛮粗俗并非她本愿。为了生存,人可以茹毛饮血,为了像样的活下去,变成另外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见杨雪琴还不说,南湘声音一重,“来人,把张扬帆送过去吧。”
张扬帆是杨雪琴的亲生儿子,毋庸置疑。
“送去哪里?你们不是把他也关起来了吗?”
杨雪琴动容了,南湘无谓的看看下人,做了使唤安排的手势,“当然是龙鼎金樽了,他在那小有名气,点他的人可不少。”
“不,南湘,你很善良,你是夫人生的,你不会这么做的。”杨雪琴摇着头不信,可她从南湘眼里的冷漠,还是感到了害怕。
“善良不是任人拿捏的。”
南湘字不留情,“你不肯把我要的话说出来,你让我无法释怀,我当然也要奉还给你痛苦。龙鼎金樽是我男人的地盘,我在里面添点颜色,让生意更加红火,有什么不可以?”
杨雪琴听的一点点崩溃,南湘不停的添了把猛火,“张扬帆在这一行颇有经验,他那身在夜场里不同于其他公关的野蛮气概,是很多富婆喜欢的款,我想女人们不会放过他这个香饽饽的。”
“不要,帆帆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杨雪琴越来越快的摇着头。
“梁忠,还不快去!”南湘故作残忍的指挥梁忠。
“是,大小姐!”梁忠配合的点了两个下人。
“小姐!我说!我都说!”
杨雪琴服输的抓住了南湘的裤腿,张扬帆是她亲生儿子这点她唯一没骗,本来想让儿子一起荣华富贵,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没有飞黄腾达,还留下了把柄。
南湘示意梁忠停下,她转过身,给了杨雪琴的叙述时间。
“很多年前,我在南家看到夫人过的幸福。我就认识了一个赌徒,沉浸在爱情里,生下了张扬帆。那赌徒让我偷南家的东西还钱,我就被赶了出去。夫人给我体面,没有把这事公开出去。我离开南家后,日子颠沛流离,指不上那个赌徒,只能自己做苦工和清洁工的工作来养孩子。”
“后来儿子大了去做了公关,我还是一直打工,日子苦不堪言。有一天,我在在南家做过你奶妈的事情,被江老爷子调查到了,就命我接近你。我寻思,这差事待遇不差,就做了。”
房间里的人被支开,只剩下南湘和几个下人。
杨雪琴敞开了说话,南湘示意她加快,“说我要听的,你和江敬逸住在一起,他带走我妈妈你一定知道什么!”
杨雪琴突然屏息,缓缓说出了重要的事,“对,冷姨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活着。”
这一秒钟,南湘经历了万千道的滋味,她的双手手骨都不自禁的捏起。
她的眼眶酸涩她想要哭,她想紧紧靠在江夜宸的怀抱里,想要他陪。江夜宸如果没有发烧,这个时候也一定会抱紧了她,吻她陪着她。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他们大概飞去了某个国外。你妈妈年轻时候,就受很多人的追求,江敬逸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江敬逸做那么多的安排,大概就是想和你妈双宿双飞。”
杨雪琴继续说下去,她眉眼里仍然藏一些东西,但藏的很深。
“那只是他个人的意愿!他凭什么替我妈做主?”
南湘突然恼怒的道。
“南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妈妈冒着风险装死离开南家,她有心愿未了啊,留在南家多年她还是忘不掉。江敬逸被人暗算伤害没有了男人功能,但你母亲不介意,两个人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这段爱恋被世俗阻隔着被迫分开了。”
“她肯忍辱负重,跟着江敬逸走,说明她爱的人是他啊。”
杨雪琴做着说大实话的姿态,突然一语道破了出来。
“不对,你又再乱说,我爸爸不是会强迫我母亲的人。我妈如果心里装有别人,不会和我父亲结婚的,更不会生下我。”
南湘攥着手,确定自己的想法。她的手里,还是出了一层汗。有关孙香寒所爱是谁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有考虑过。
“爱一个人和跟一个人生活是两码事,你父亲是老好人,在夫人最无助的时候陪伴了她,两人算是搭伙过日子。可当夫人知道了江敬逸没有死在爆炸里,她就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江敬逸,还和他离开了,这还不能说明吗?”
“你们非要把他们找回来,可怎么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想不想回来呢。”
南湘的手越攥越紧,她考虑了所有,唯独疏忽了这一件最关键的事。
孙香寒她活着躲在外面,却不跟自己联系。大院里接触的冷姨,和母亲一样睿智冷静,以她的才智,即便在江敬逸的身边,找一个机会联系丈夫和女儿,并不会很难。
她愿意回来吗?
杨雪琴继续求饶,“南湘,我全都说了,你们就放过我和我儿子吧,让我们这些小百姓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吧。”
南湘看向她,“张扬帆关在别的地方,吃住都不用愁。你先住着,等我爸爸的安排吧。”
“今天的话,烂在肚子里。”她特地的加了一句。
杨雪琴一听张扬帆过的好,自己就是待的难受,也忍住了点点头,“是,我听你的。谢谢小姐,谢谢湘湘!奶妈过去,没有白疼你...”
最后一句话,杨雪琴带了一点点感情。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