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在江夜宸手里的仆人,直接被甩出了五六米远,撞在杆子上,发出浑身骨折的脆响!
“南湘也是你随便叫的?谁说她丧生,等我找到了她,你们今天在这里的每个人,全部要为说过的谎话付出代价!”
长恭肃穆的面孔一滞,随后,更加骇人的气息,毫无收放的侵袭了他。
“夜宸..”
他惊呆的看着此刻被戾气笼罩的男人,突然一句话说不出来,喉咙被死死堵住了。
他看了江夜宸近三十年,从没有在他身上看过那么阴戾的样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死神站在你面前,掏出了手臂,浑身冰凉的抓住了你温热的脖子肉,一把拧断!
江夜宸走了,不用看也知道,他的步子直奔向圆心湖。
留下来的每个人,全都丢了魂一般。不止长恭,他们的脖子通通是凉的。
整整一夜,江夜宸立在幽暗的湖水边,那个南湘摔下去的位置,巍然冰冷的身影,如同真正的死神,永远不会倒下去。
“江总,这里有救援队,打捞,不..搜救工作会不间断的做下去。我们有足够的人手替换,您一夜没合眼了,要不先去休息吧?”
广阔的湖边,乌压压的人潮包抄了圆心湖,短短的时间内,国内最先进专业的救援队集结到此,开始不停歇的工作。
“继续。”男人冷眼如冰魄,望着湖面,只说了两个字。
画面转换,南湘进入树林后,一个人了无目的的行走着。
她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每一步都很踏实。
她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可以挽救回江夜宸的生命,老爷子不会对江夜宸赶尽杀绝,只要她选择先走一步。
最后,她实在累的紧,脱下外套盖在肚子上,枕着一棵树睡着了。
这里的地势平坦,但树林太茂密,野生的草植疯长,挡住了大部分的路,方向感很难找,走来走去都像兜圈子。
唯一的好处就是密实的树荫,牢牢的挡住了外来的风力,林子里的温度不是太低。
“江夜宸,别闹了...”
南湘梦见了昨晚与他的温情时刻,醒来的时候眼角都是幸福的泪水。
她怕黑,满目漆黑入眼时,身子还是颤了颤。
但随后,她就镇定的从包里拿出手机,用微弱的灯光点亮眼前,不敢调亮,一是节省电源,二来也害怕引来猛兽。
可幸运的是,她走了这么久,没有遇见一只猛兽,也没有掉入机关。只有这漆黑的颜色,让她害怕一下。
人到了极限,没有不能突破的,从她决定进来的时候,她就做好了一命换一命的准备。
只是,肚子里的小生命还在活泼的动着,为了这条生命,她还要坚持下去。
老爷子提过,这片鬼林是有出口的,只要她找到了,或许就还有生天。
“宝宝,你说爸爸得救了吗?你看,他很为我们着想,知道我们都爱吃他做的煎饼,留下了那么多。”
她鼻头酸涩,抚着肚子自言自语,不时的吃两口煎饼,用这样的方式,她的心才会静下来。
煎饼依旧好吃,省着一点,还能撑个两三天,就是凉了,口感上略逊一点。
但南湘一点也不嫌弃,这是江夜宸做给她吃的,只做她一个人吃,拿金子都换不走的美味。
“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带着我们的信念活下去的。”
南湘咬下一口煎饼,眼泪就着煎饼一起咽下去,又默默的说。
她刚答应自己,再也不会流泪了。
可没想到一天就破功了,但她一点儿不后悔。
会流泪证明还有值得在乎的人事,若这份在乎失去了,那才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棚子里,她又找出了一块质感柔软的厚羊皮,大致是以前训练的人落下的,羊皮上落满了灰,但比起睡梆硬的地上,还是羊皮好。
南湘摘了许多树叶,擦去了上面的灰,又找来一些落叶铺在了上面,一个临时简易的卧铺做好了。
半夜,她还是不舒适醒了几次,最后一次,已经看到棚顶出现了鱼肚白。
索性不睡了,拿出手机,她发现竟然忘记了关手电筒。
电量消耗过快,一下从六十只剩了百分三十的电量。
心疼的看着电量残余,只恨自己的大意。
这点电,支撑到走出去是不现实了。
倒不如,用这点电,最后给外界的人留一点她的心里话。
“妈,其实我没有怪您对我凶,当您蓬头垢面出现在我面前,到后来得知您是我的生母。我很惊讶,也很不能接受,但我惊讶的并非是您的身份,而是我陷入了迷茫,对于自己复杂人生的迷茫。
我感谢您十月怀胎哺育了我,如果有机会,我想跟您亲口说一声。妈妈,对不起。”
先写给了杨雪琴,其实她打下妈妈两个字的时候,心头依旧是很堵塞,有种很莫名的不习惯。
但想到可能是最后一段话,就算是再难开口的,也变得好说了。
给江湛的很简单,“不管在哪,妈妈一直爱着你。”
她不敢多说一个字,怕说的越多。这孩子以后看到了,会忍受不住,她自己也受不了。
接下来是给江夜宸的,也是最难想的。
南湘没有想好写点什么,就惊奇的发现,手机连信号也没有。
这样来说,除非未来有人发现她的手机,而且发现的人必须是她想倾诉的人选,否则这些文字只会落入其他人眼中。
突然的,就没有了写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