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你不愧是老爷子选出来的家主。我是你的亲叔叔,我流着江家的血,却没有你的幸运,我一生因为这个身份,风雨飘摇受尽了所有非人的苦。”
“如果没有遇见年少的爱恋,我或许也会走火入魔的提起一次刀。”
江敬逸转过轮椅的方向,目光又往遥远的地方看去,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许那根本只是一种孤独的习惯。
“我妈妈在哪里?”
听见江敬逸提孙香寒,南湘忍不住的再问出口。
“命由天定,人定胜天。不是每个人都能改变他人,但可以改变自我。人心不当才会深受其害,你说是吗,我的亲叔叔?”
江夜宸接了一句,他没有多去针对轮椅上的江敬逸,懂他这上辈子实属不易的“风雨飘摇”。可连南湘也双手被捆绑了起来,他不爽。
“不是每一个人的改变都顺心如意,我一个废人,有幸活下来,今生也就不过如此。”
江敬逸这一句道出万千匪夷所思,江夜宸和南湘都听出了些什么,双双眉头一重。
“香寒不在我的手里,当初我和沈育海同时爱上她。沈家污秽不堪,而我又是残废之身,香寒在漩涡中挣扎。因为沈育海的嫉妒之心,制造寒儿和他一起涉黑的假证,被香寒的母族诸葛家族误解。诸葛家主管教极严,不容任何一个社会的叛徒,和寒儿断绝了父女关系,离开家的她改名换姓,对一切都失望了。”
只听江敬逸亲口继续往下说,破解了沉积的谜团。
当把孙香寒便是诸葛家族的人身份说出来时,南湘咬紧了牙关,江夜宸也握了握拳。
“冷姨就是我母亲,她被沈家抓回去,沈家被瓦解以后,后来又回到你手里。我母亲,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对不对?”
听了孙香寒传奇一般的往事,做梦也想不到在南家二十年温柔的母亲,有着这样一段心酸往事。
冥冥之中,几家人的缘分千丝万缕早已牵制好了般,今生注定要遇见和纠缠。
可是最欣喜的还是孙香寒还活着!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加美好的了,南湘更急于见到孙香寒!
她定要将母亲带回,不论什么身世背景,只管孙香寒和她的母女身份。
“南湘,我很抱歉。”
江敬逸突然望着南湘,说出让人费解的歉意。
他身后推轮椅的阿良突然放开了手,江敬逸从一个主位,变成了和“人质”的同等一线。
下人也都统统让开道,感觉到气氛变化的不对劲,南湘和江夜宸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迅速提高警觉。
“金若颜夫人,一生光明磊落。她爱戴丈夫,疼爱妹妹,她的善良得天独厚的恩赐,世间俗人万千,偏偏只有她一人如此。可这种仁善既是恩赐也是自己的浩劫,她太过爱别人,代价是自己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只见空荡的门口位置,一个年迈的女人,她由着另一个年轻的中年女人搀扶着,一起走到了前面。
当两个女人的容貌出现眼前,惊骇了南湘,也惊了江夜宸的。
“心莲,你敢背叛江家!”江夜宸深邃的凤瞳,也添了丝讶然。诸多的事情发生,他从没怀疑到这个人身上过,藏的太深了,竟连他的眼睛也躲过了。
说话的老者是江老爷子身边的心腹心莲,原是在金若颜身边伺候的,曾经一个默默无闻的丫头,金若颜死后便被江庭盛留在了身边。
而她身边的中年女子,更加让人惊讶,竟然是玉颜!
“少爷,我从没有背叛过我的主人,我的主子是若颜金夫人,除了江庭盛,我是一眼认出主人换了身份的人。她孤独的入住在江宅的北院里,被亲妹妹褫夺名分,只有我一个仆人肯跟随她的身边,我们主仆不离不弃,相守了半生!”
心莲在玉颜的搀扶下,走到南湘和江夜宸的面前,她提着主仆两人过去的恩情,好像又想起最美好的回忆,老态的脸上浮现出的全是伤感和追思。
当然还有垂着眼袋的眼底错漏不过的,宛如黑森林一样的阴暗!!
那是一种真正的绝望和憎恨,比男人间累积下的仇恨更要阴森骇人,死去的沈育海,杜若盈,那些历经的错乱纠葛中的人,都没有一个像心莲眼睛里这种,矛盾而生的骇人的恨,像是要把人全都无声的吞没。
南湘和江夜宸统一看着心莲说话,不知这个女人想卷起什么风波。
但看她苦心潜藏的出现,都感到了不寒而栗。
心莲示意玉颜放开了她的手,两个人近站在一起,模样上没有相似之处,看不懂关系。
“夫人她待我就像是,至亲的亲人一样,她不嫌弃我是孤儿,收留我做丫头。她为江家付出了所有,为江庭盛搭出了生命。”
心莲的言语,终于开始偏激起来,“一切是你们江家的无视,你们的漠然,毁了金夫人的生命!我要你们江家,用最痛苦的方式来偿还我主人的命!”
“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江家现今的家主,我要你们从最幸福的时刻跌落到地狱,尝一尝人间炼狱的滋味!”
心莲露出痴狂的一面,眼里都是熊熊燃烧的仇恨黑暗。
“爷爷早就发现你了,他不该容忍你到今天的,为什么?”江夜宸沉沉的望着叛变的心莲,家主威严颇足的发问。
南湘也被这一幕惊骇不已,好在经历过风风雨雨,再震惊的事情也学会了平和面对。
“玉颜,就是你们给姚美巧下毒。一桩桩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