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一路飙车到了许春秋住的公寓楼下,他不小心闯了一个红灯,紧张得手心有点发汗。
他抬腕看了一眼表,发现自己忙乱之间连腕表都没带,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早晨七点。
剧组一般是八点左右开始为当天的拍摄做准备,九点就要正式开拍了,按照她之前的习惯,现在这个时间应该马上就要出门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单元门口,这个时间出入楼门的人不多,十五分钟过去了,没有许春秋的身影。
七点二十分,陆修拨通了许春秋的电话,只听“嘟嘟嘟”的忙音,没有人接。
他拔下钥匙下了车,径直上到了公寓楼的六层,敲响了许春秋的房门。
陆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冲动,这样的缺乏安全感,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不明不白的那个梦,也或许是因为许春秋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脆生生的“陆少爷”。
门铃没有电了,公寓门外传来持续不断的敲门声。
几十秒后,门打开了。
“您哪位?”
开门的人是个顶着鸡窝头的陌生姑娘,她眯着眼睛,明显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那许春秋呢,许春秋在哪里?
陆修尴尬地退后半步:“不好意思,我可能敲错门了。”
他抬头看一眼门牌号,是a座601没错啊?
开门的那姑娘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慢半拍地道:“你是……来找我房东的吧?”
“你房东是……许春秋?”
女孩点点头:“我从年初的时候就搬进来了,她已经不住这里了。”
“那打扰了,不好意思。”
那姑娘摆摆手,接着“咚”的一声合上房门。
陆修心中却如同一团乱麻。
她把这房子租出去了?
为什么?
他从公寓楼的电梯里走出来,拨通了她的助理小白的手机:“喂。”
小白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还有什么比一早上醒来就被公司老板亲切问候更可怕的事情呢。
“陆总您好,请问您找我是……”
陆修一点都不跟他绕弯子:“许春秋现在住哪?”
小白有点心虚:“就是公司安排的公寓啊。”
陆修冷冷地笃定道:“我现在在她公寓楼下,她把房子租出去了,你不可能不知情。”
小白只觉得自己冷汗都要下来了:“是小许老师不让我告诉您的,他说怕您担心。”
做个助理太难了。
“她现在住哪?”
小白飞快地从实招来:“千秋戏楼,二楼的尽头有一间闲置的杂物间,她暂时住在那里。”
“知道了。”
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陆修锁着眉头挂断了电话,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踩油门朝着千秋戏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七点五十,陆修出现在千秋戏楼的门口,已经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到位了,他们欠身朝陆修打招呼,看到他的一张黑脸,谁也没敢拦他。
陆修一路畅通无阻地上到了戏楼的二层,照着小白之前跟他说的,一路走到回廊的尽头,找到了那间杂货间。
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里面的人应该已经起了。
他在门外敲了敲门,果不其然,里面传来许春秋的声音。
“小白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她轻快地道,“进来吧。”
门外没有动静。
手机已经充满电了,电量一栏显示百分之百,有一通电话打进来了,她拔下充电线,拿起来一看,发现来电人是小白。
隔着一道门还打电话,许春秋暗叹着把电话接起来。
“喂,小许老师吗?”
小白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完了,我是不是犯大错了,你从公寓里搬出来那事,我不小心……”
“说漏嘴了。”
许春秋心下一振,那门外的究竟是……
“你和谁说漏嘴了?”
“今天早晨陆总打电话过来,突然就问你现在搬到哪里去了,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也没睡醒,就直接告诉他了。”
紧接着她听到门外一声低沉的声音:“许春秋,是我。”
完蛋了,暴露了。
“小许老师,小许老师?”小白那边半天听不见声音,有些着急地问了起来,“小许老师你没事吧?”
许春秋:“……没事。”
小白刚刚松了一口气,心中的负罪感稍稍减弱。
只听她继续道:“就是他现在就站在我门口,先挂了。”
电话另一头只剩下一串急促的忙音,小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闯祸了。
“许春秋?”
许春秋慌了。
杂物间的门没有猫眼,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陆修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波澜不惊的。
可是她却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平静,只是风雨欲来的假象而已。
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把陆总关在外面。
许春秋深吸了一口气,悄mī_mī地打开了一条小缝。
陆修看到她忐忐忑忑的心虚样子,嘴角翘起了一点点。
许春秋敏锐地隔着门缝捕捉到了他脸上的这点微表情。
嗯,应该没有生气。
昨天还是情人节呢。
她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接着放松警惕推开了门。
正当她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陆修猛然从外面推开那扇门,跻身进了这间狭小的杂物间。
他行云流水地捉住了她的手,把她按在了门上,欺身凑近了上来,脸上好像带着愠色。
“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