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尊严受辱,可秦穰也只是假作火气。
这愠怒语气听在梓芸耳里,却是以为自己触及了逆鳞,十足慌了神。
见身前男子不善的目光,她连忙跪在地上,“小……小郡王,奴婢真不是要骂您的……”
梓芸突然而来的卑躬屈膝还是将秦穰心中的幽怨泯灭。
他小心扶起梓芸的双臂,“梓芸姐姐千万别这样,赶紧起来。我只是想知道答案,没别的意思。”
语气说来也是轻松,可落在梓芸身上十足的郁闷沉重。
她也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啊,她又不是神经病!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那些事情万万和小郡王说不得的。
也怪自己一时嘴欠,说了这大逆不道的话。
梓芸规矩地起身,低垂了眼帘,“小郡王,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郡王那话说的太天真了,郡主她若是天生疏远二郡王,自然很难将心意用在二郡王身上。”
犹豫再三,她说了个半解,算是勉强堵住了秦穰的嘴。
“这次我就不怪梓芸姐姐了。”秦穰宽心道,又是语气郑重了些,“只是梓芸姐姐以后可切莫乱说话,这些事若是被别人听去,会有大麻烦的。”
梓芸点头道,“…奴婢知道的,谢小郡王大恩。”
秦穰望了望远处的昏白,“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宫了。”
目送秦穰远去,梓芸收回了复杂的目光。
还没来得及细思,又是一处方向来了一名身着蟒袍的上了年纪的女子。
那女子脚步快而稳,身前抱着一名小女孩,后面跟着两名侍卫。
梓芸一眼便认出来女子正是宁王,想起主子的吩咐,心中大孩,急忙奔进了宫门。
“快!快!把门关上!”
人未相见,话声先闻,惹得里边候着的几名小宫女面露疑惑。
“梓芸姐,可是外边又是,怎么这么急?”
梓芸稍微掩着衣襟,摆手示意她们关门,“宁……宁王殿下来了!快…按照郡主吩咐把门关上…”
“啊?宁…宁王!”
听及宁王,两名宫女惊讶出声,再也没有好奇的念头,朝门边走近。
慌忙又不失利索,合力便掩上大门,从里边上了锁。
直至那锁在自己目光下被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梓芸方才松了口气。
见周围几个丫头诚惶诚恐,她继续指使道,“不管外边如何,你们都不要说任何话,听见没有?”
几人连忙压低声音,“梓芸姐,我们明白的,”
“嗯,”
虽说安排好一切,可望着眼前的门梓芸依旧心里没有底。
想了想,还是决定这锅不能自己一个人扛。
“去个人将萱然或是紫茵妹妹叫来,两人都来最好。”梓芸正色吩咐,嘴角却是露出一抹笑意。
一名腿脚利索的侍女反应极快,匆忙退了下去。
门外,宁王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小丫头,笑眯眯地近了院门。
她手里抱的并非孙女秦莞,而是一脸委屈的严旋洁,青竹公主的女儿,自己的孙外甥。
本来她此行是要抱自己孙女的,可秦莞刚知晓祖母是刚和堂姐闹了不快,又是得知这时候要去见秦沅汐,死活不愿意跟自己祖母进宫。
没办法,宁王也不打算一个人孤零零的去见秦沅汐,最后只能从自己外甥女家抢了个女儿缓解尴尬。
意犹未尽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迎接自己的并非一排云夕宫的小宫女,
一座死气沉沉的深红院门挡在了身前,让来客见不到任何里面的景色。正如一座幽深的海峡,阻挡了对岸陆地。
宁王温笑的脸色陡然一僵。
严旋洁缩在外祖母温暖的怀抱,迷恋般蹭了蹭,转头,亦是一脸莫名其妙。
宁王板着脸色朝侍卫表露了自己的不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关门了?”
可云夕宫的事情,这两个侍卫哪里知道,互相对望一眼,同时摇头。
严旋洁抬起头见外祖母脸色不好看,尝试解释,“外祖母,表姐不是回来要禁足的?可能是……”
其实她的辈分,该叫宁王姨外祖母的,只是以前宁王嫌外着外着再加个姨实在是生分得远,不乐意。
最后还是占了自己亲姐一个便宜,让秦沅汐姑姑的几个儿子女儿全部喊自己外祖母。
“禁足?”宁王垂目见严旋洁表情,脸色难看更甚,“有哪家禁足把院门关成这样谢客的?何况她堂堂天子长孙,岂可这般胡闹?”
严旋洁情知自己的解释无用,讪讪缩进怀抱躲外边肆虐的晚风。
正巧此时宁王想起秦沅汐这丫头先前在襄州赌气的气话,再也不愿意见自己云云。
一瞬间理清了思绪,宁王冷嗤一声。
“好啊,死丫头胆大包天,这是任着性子胡来不把我这个姨祖母放在眼里了。”
“走,随本王叫门!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这天底下会有哪扇门本王进不去。”
可能是本性如此,也可能是想让里头的人听见,宁王的语气和音量有意拔高许多。
结合听闻的种种,大致能猜明白事情因果的严旋洁脸上一阵叹息。
默默替表姐祈了个福,便瑟瑟缩在衣袍里不再多言。
那双水灵灵的凤眼直勾勾盯着宁王身后的侍卫,谁也道不清其中的意蕴几重。
院子这头,梓芸战战兢兢听着外边似火起的宁王,试图逃跑的脚步终于还是生了根般定在了原地。
“里边的几个丫头,不要试图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