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起,进门施礼的是明雪。
“请长公主吩咐。”
“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物,本宫要沐浴。”
秦沅汐倚在榻边,尽可能让她那软绵绵的嗓音带了些许威仪。
言语下,她目光不经意瞥到不远处几点湿痕,才忙偷偷遮掩了去。
明雪倒是聪明,昨晚的情况她还清楚,这时候从公主的脸色上大致也能猜测一些。
她朝眼前的贵女子微微屈身,“禀公主,热死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这便伺候公主去浴房。”
“是嘛,那好。”秦沅汐脸色变换一阵,还是压下了几丝不自在。
罢了,左右都是贴身伺候的奴婢,估计也是没少打听了,实在也无需在意。
……
这头,肖锦风已是先一步到了大厅来用早膳。
不曾想早膳未始,便是梓芸冷着脸色将他这个驸马好生数落了一番。
所言所语,无非是昨晚间的荒唐罢了,肖锦风又气又郁闷,满心的解释发作不得。
记着公主早上的叮嘱,他也是心境烦躁,直至最后,还是迫不得已揽了些罪责。
早膳过后,本来该是得见了公主柔情的肖锦风那副神清气爽没了,他怀着忿忿入了宫去。
回来,带了了北上护送和皖公主和亲的讯息。
这时候秦沅汐也是用完早膳,早早一步也得到宫里头人的消息。
屋里,秦沅汐抿着唇扫向前头的小太监,久久凝神。
“这倒是奇怪,和皖公主昨天就出京了,陛下怎么会突然让肖锦风今日动身去护送。”
“禀殿下,关于肖驸马的安排,陛下其实早有在昨天安排,只是昨天陛下和驸马都没有拿定主意,今天才是商议完。”那小太监不敢多顿,哈着腰满脸奉承。
“这样……”
秦沅汐看着这太监,还是微微点头。
事情既然定下了,显然不能改了,驸马前去护送也是马上的事情。
她本不喜欢秦玲月,好不容易到了今日,便不会喜欢肖锦风与秦玲月有什么交集。
“陛下可是做了何时出兵交趾的决定?”收回心神,秦沅汐又问那传话的太监。
“陛下早是下圣旨到交州,想必到时候调集大理等地的兵马,便会即刻出兵。”
秦沅汐还要再问,却是明雪从外边回来。
“公主,驸马入宫已经回府了。”
“嗯,”秦沅汐应了一声,心中依旧挂念军事安排,“好了,你回宫复命罢。”
“奴婢告退。”
不等肖锦风进门,秦沅汐已是匆匆起身在门口迎上他的身影。
“锦风,二弟当真要你即刻护送和皖公主北上和亲?你可是要动身了?”
“是有这事,昨天便有商议了,我也是回来跟公主知会一声,乘早去京营,也好轻装简行。”肖锦风停住步子,两人一齐朝旁边檐下栏杆走去。
秦沅汐微微颔首,目光有些狐疑,“倒也奇怪,这么要紧的事情怎么不见你昨天去,现在动身岂不是比和亲队伍少了将近一天的路程。”
“昨天陛下也没拿定主意。”肖锦风这样解释,“和亲之事,靼丹那边一直是没有说派哪位公主和亲,只是说一切安排好了,倒是我们宁国这边趋之若鹜,不过这些日,公主已经到了路上。”
“靼丹皇帝对我们觊觎之心从未断过,因此,陛下还是是怕有意外,派我这个亲信护送,免得有什么意外,也是放心。”
和亲之事表面远不及此,只是这其中的关键,秦瀚刻隐瞒下来。
肖锦风说这些,倒也么没有任何欺骗,天子专门派他去,也是有些东西需要考虑妥当,免得泄露要事。
其中还有些,是秦沅汐还不曾知道的。
“如此时间就紧了。”
秦沅汐听闻这合理的解释,倒也没有多想了,她柔声叮嘱,“你可要早些赶路,路上冷注意些,等回来,若是有机会,估计还得去交趾。”
虽说没有什么离别苦,但想到北地如今到了冬月,天寒地冻,她心底还是生起关怀心来。
肖锦风心中感慨,一边轻挽妻子的手臂,目光朝院墙轻浅的白雪望去,突然又是记起什么来。
“我这一去少说半月,多则……若遇上什么变故,怕是不能回来过年了,公主可要在长安城安心等着我。”
听这话,秦沅汐心底一动,猛地起了波澜。
她方记起如今已是冬月底了,不足一月便是到了过年的时节了。
想来和亲队伍车马众多,到大漠还是有些行程缓慢的,估计半月只多不少。
莫名,她觉得有些不舍了。
再转过身子,那温柔的脸上多了几分幽幽的埋怨,“你这一说我都是忘了,既然心底有这回事你怎么早上不跟我说清楚,我那时也好做做准备,免得你挂念不是?”
准备什么,这北上半月挂念什么,在对上公主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的时候肖锦风就已是猜出其中的一切了。
颇感受用的同时,他还是对眼前这话觉得好笑。
肖锦风一把将身前神伤的女子揽入怀里,鼻尖所触,那男儿的语气分明是无耻的。
“其实……公主当真是想在临行前给我,此刻也是不晚的。”
“你!”难得的好心好意被这般污言挑逗,秦沅汐脸上起了薄怒,只是念及此时分开,她也是没有发作。
“你这人说什么无耻浑话?本宫跟你说认真的,却是被你当做驴肝肺。”
顿了顿,她才是抬头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