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跟爹,跟乘思弟弟是……是前些日被官兵抓住的。”
许承元跌跌撞撞跪在刑架前,惊惶的双目抬眼上望,一个劲擦试着眼泪。
虽然不曾受伤,但他却受了惊吓的,那脸上的苍白掩饰不去。
仿佛没有看见亲姐身上的伤痕累累,许承元只顾着劲惶恐不安,
“姐姐不是说在长安过的很好的,如今犯了什么错,怎么会有那么多官兵去家里……他们……他们还要对我用刑来着……”
紫茵此时动弹不得,虽然心情极其慌乱,也只是不忍的别过头,对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敢想像。
起先秦沅汐还是打算将许父带上来用刑的,但后来才想起紫茵曾经跟自己说过,自己跟那个父亲有些仇怨,抛开父女,感情并不好。
若记得不差,紫茵当初进宫当宫女就是那个重男轻女的父亲不顾反对下的主意。
只是如今做在皇宫宫女相对还是十分和谐,但即便出人头地,这也并不能消磨紫茵当初离开家时的怨恨。
秦沅汐想将许父带来,除了对那许父身子老于心不忍,最重要的考虑是要挟起来也不如这许承元管用的。
见紫茵依旧对眼前的一幕无动于衷,秦沅汐又才上前呵斥。
“紫茵,我劝你想清楚,你一个做婢子的,包庇那幕后没有任何意义,你该替你家两个弟弟和你的父亲考虑,也免得她们受了折磨。”
“是是是,”那许承元显然软弱许多,不等人说完已经迫不及待附和了过来。
“姐,你可不能执迷不悟,谁做了错事就说出来,姐毕竟是在殿下身边的红人,说不准这几位将军还能看在那殿下的面子上放过姐……”
京城诸事发展得快,紫茵所犯死罪株连宗族,可远在江南的许承元并不清楚,更不知道身后这位女子就是要杀自家姐姐的云熙公主殿下。
紫茵听得出其中的软弱无能,除了生气也当真失望。
“你长这么大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骂着,突然又是虚弱无比叹道,“你不知,姐犯的是死罪,承不承认都是没意义了。我那贵人为人善良,关心手下奴婢,也不苛责,我如今是死也不会背叛主子的。”
最后这话,却是紫茵抬头冲秦沅汐说的了。
秦沅汐听到她如此种种,什么至死不背叛,竟是气得想笑。
说来这还是她信任的奴婢来着,现在当着自己的面说不会背叛自己的新主子。
十足讽刺啊!
或许是无意的,她话里对秦希椿的尊敬倒是让秦沅汐捕捉到了些许讯息。
话里所言关心奴婢,心地善良,倒是有些说她那四妹的嫌疑。
三妹为人比较蛮横,向来做事自我,虽说没什么大的不是,但还不至于让紫茵这么个蛇蝎女子称赞。
唯一让秦沅汐有些不敢确定的,她消息里分明说紫茵跟两个弟弟感情很好的,只是到了这里,这背后主子竟是比自己的弟弟还值得?
她自然不会认为紫茵对那人骨子里感恩戴德的,只是好奇会不会那人有什么要挟。
但……紫茵身边的亲人已经到这里来,调查没有差错,外边情郎什么是没有的,还能有什么要挟值得让她连亲弟弟的性命都不顾忌了?
秦沅汐失望至极,也懒得管紫茵如何说了,只是确认般问道,“紫茵,你真是想清楚了,眼前可是你亲弟弟,当真就不顾他刑具加身?”
这时候紫茵低着头,没有回答。
“锦风,对他用刑。”秦沅汐不再迟疑,挥手下来吩咐。
“姐!”
许承元却是显然慌了神,连忙抱住紫茵的腿,“姐,你救救我,我可是你弟弟,几位贵人要你那主子,你说了就是,何必一起受这些苦头?”
弟弟的话一字一句落入紫茵的耳中,紫茵低头看着弟弟因为害怕惊惧无比的样子,脸上的悲戚闪过,依旧默不作声。
肖锦风行事果决,也是将命令给了徐汕跟他两个手下。
在许承元的哭喊声中,两名兵卒很快将他绑在一旁的刑架上。
徐汕从火炉拿起烧红点铁烙,不多犹豫,对着许承元的胸口刺下。
“啊——”
伴随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嚎,本来僵硬着摆头避开目光的紫茵浑身绷紧,那娇俏的脸上已是疼的发白。
虽然是从中感受到了,秦沅汐倒没有多余的怜悯。
唯独是瞧见许承元那狰狞的面孔与凄惨的悲鸣,她还是下意识一阵不忍相视,稍微躲在了肖锦风身后。
“……姐,”许承元忍受着胸口的阵阵灼烧,发红的目光死死盯着前头。
似在绝望至极的祈求,又似是彻骨的怨恨与不懂。
“姐,救……救我……,啊!呃…”
见着紫茵还是压抑的无动于衷,秦沅汐依旧是失望,“紫茵,你这弟弟可是替你受的刑,本宫劝你还是老实交代要好。”
“呸!”
紫茵求人不得,满目的仇恨只能对着眼前曾经的主子发泄,“你这歹毒贱人,我若是真告知,凭你的恶心手段,我和我那弟弟岂不是连命都不保。”
说完,她又是忍着泪看向对面受刑的弟弟,“远儿,你听姐姐的,忍着……要忍着点……”
“你身前的这贱人就是那云熙公主,云熙公主臭名昭著,陷害太祖陛下,姐姐就是为帮自己的主子除这恶人,结果只是让这种贱人痴傻两年,后患不除,这才落得如今下场。”
“你千万不要对她有任何希望,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