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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罪,罪起恃娇。
昔与太祖当政之际,幸为太祖所喜,躬教余事,所行,所举,大有为非臣之资。
起自不臣之心,由来已久,奉太祖所识,余甚有所欲,该为女之所戒,……
吾皇励勉,尧舜之德,实大宁之幸,余为长姐,却怀诡心,设计失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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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事之瞬变,天子有嗣,其位稳固,扬国威与天下,御海内于王师,是乃盛世之况。
国器之重,有德者居之,吾弟大德,大能,余当祛诡心,兄弟和睦,姐妹亲和,以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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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洋洋千字余的帝姬“罪己诏”,秦瀚来访第二日,秦沅汐偷偷进宫送到了御前。
将事情的原原委委推在祖母身上,表示自己祖孙的感情不说,还顺带夸了一他这个天子,秦瀚看着想笑,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
皇姐走后不久,秦瀚将长公主的意思传达,以望百官和善。
这结果效果还有,到底是让一部分人安了心。
天子地位稳固,又有长子,到底非一举妇人可以改变。
但总有固执之人依旧不满,惹了秦瀚的怒火。
他以“朕之长姐,汝等所逼甚也,欲胁朕亲弑亲乎?”一句话驳回了剩下的诉求。
为臣子的点到即可,见此,自然不敢说自己有逼迫陛下杀亲的想法,也便闭嘴。
京城的一切以罪己诏的下达沉寂了,但关乎那份诏书,依旧在长安城里议论得火热。
人人唏嘘之余,也是赞叹之美妙绝伦。
出了这些事情,秦沅汐还是拉下了脸的,最后还怕被人排挤,早早又跟一众皇室宗室姐妹兄弟拉拢了感情。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些手段,平日里都是待人和善亲近,再加上宁王和大长公主那边对她这两年的事情同情居多,基本上弟弟妹妹还是选择的重归于好。
秦沅汐转而又见到了俞茼,问了些事情,她是认定俞茼和那幕后有关系的,只是俞茼嘴皮子硬,实在问不出话。
本来想训斥,但考虑到她如今的身份,即便是她这个长公主,也是不敢逼迫。
最后,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事情反复,这天,她又得到苏济求聚的消息。
秦沅汐对此惊了个大早,不知道那苏济要纠缠什么,最后出于好奇刺客的事情,还是选择了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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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的曲江池,是士子和贵家千金的天堂,在周围三大楼阁的映衬下,这是京城最为热闹的闲游地点。
苏济与秦沅汐相约在此,来得比较早。
这时候的秦沅汐则是随意了,难得小心翼翼出了趟门,带着梓芸四处游走,也没有急于一时。
临近北侧曲江池角,是一处提诗墙,供各种饱学之士提诗。
隔些时日,好的诗词可得以流传,不好的则是被人翻新抹去。
秦沅汐心中趣起,忍不住想上前去看看,倒是遇上了肖锦风。
自打回京,她是不曾出门,也不见肖锦风找上门来,这一见,该是两人分别后的头一次见面。
远远在后边观着,她才发觉这人有写诗的意思。
秦沅汐心底好奇,同梓芸在不远处静静站立,想看看他会写什么诗。
这些日也没见和离书来,肖锦风心情烦忧,多虑,自然没什么好心情。
今日在此地,也不过是闲来想透透气。
笔起神落,一行墨色正楷已是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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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一心,宫贵愿为达否?情捻在重重,辱吾心之烦忧。
却是苦,人间院墙隔远。一壶温酒夜,借问夜白还来。
……
“公主,肖公子从身军营,看着是才情依旧不减当年啊。”直至落笔已久,梓芸大胆附和着,毫不掩饰话里的意味。
听着那其中明显的恭维之意,秦沅汐摇摇头,“什么才情,是个人都能着笔的。”
目光落在许久,见肖锦风沉醉那词藻间,她才不屑哼了一声。
“走了,让他去达他的宫贵,本宫要去见苏济了。”
交谈间,一袭红色衣摆远去,梓芸连忙收回目光,有些叹息地跟上前。
等那出肖锦风从感慨中回过意味的时候,正好瞧见远处公主离开的背影。
他惊了须臾,沉默一会,才急忙跟了过去。
秦沅汐同苏济在曲江池一处小亭会面,为情所伤,她其实没太多心思了。
不过唯一让她意外的,是这苏济到如今却是不曾有妻室,倒让人意外。
见着悠哉悠哉泡茶水的苏济,秦沅汐面容就是有些烦躁。
“苏知县,时间不多,本宫想,我们之间的事情该是早些谈谈。”
苏济粲然笑了笑,奉上茶,一切朴素怡然,全然没有任何的局促与急切。
“公主,我们之间怕是有很深的误会,今日难得有空,或许能够解释一二的。”
“有趣,你我之间早就无了瓜葛,还能有什么误会?”秦沅汐挑眉,不知道这苏济开口会是这么般的话来。
苏济举起茶水,示意她用茶,秦沅汐却是有些不愿,沉默片刻,终究是没落下这个面子。
“我与公主瓜葛尚小,只就怕公主识人不明,亲信那奸诈之人。”
“有趣,本宫身边如何有奸诈之人?”秦沅汐自然不信,只是好奇心被点了起来,难得怔了神色。
“在下所言奸诈小人,乃太上皇为公主选的驸马,那肖锦风无疑。”苏济语出惊人,或想起往事,神情难得起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