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汐在公主府得到这个消息得时候,外边舆论早就发酵。
换做从前,她出门若是挂有云熙公主名讳或灯笼的马车,是人人家尊敬久仰。
可如今已是光荣不在,一大早府门外堵满了围观的百姓,对着公主府是毫不留情的唾骂。
秦沅汐感觉自己若是光明正大的出去,能被砸死。
好不容易回长安,她是打算进宫同其他弟弟妹妹道个安好的,结果才走到院子,就是听到了外边的响动。
听着外边那些奇奇怪怪的谣言,她心底又气又怒,偏偏是发作不得。
去驱赶抓捕只能认定自己的心虚,或许管得了一时,但明天呢?后天呢?
越想越头疼,一气之下,秦沅汐干脆又转身回了房间。
梓芸同两个勉强被拉过来充排场的小丫鬟战战兢兢跟在主子身后,感受着主子身上浓浓的火气,紧张得一个字的话也不敢说。
这京城里的那些平头百姓,他们真狠啊!
偷偷的,梓芸替外边的人捏了一把汗。
公主虽然不是视贫民为草芥之辈,可外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实在是让人捉急。
肆无忌惮,不堪入目……
她不敢保证公主能压得住火气。
说起来,还是如今大宁朝对这种言论管得宽松了,让许许多多的人茶前饭后就是随意议论皇家之事。
是好事不错,但更多的是坏事。
秦沅汐在房里发了一通脾气,又是梓芸带着喜色匆忙上前。
“禀公主,浦指挥使来了,说是关于公主前些日子遇刺的进展汇报。”
“浦指挥使?她天卫的事情,怎么抬举起本宫了?”
拿起睡枕欲杂的秦沅汐停住手,一时间满是疑惑。
说是曾经一口舒玉姐姐的叫,那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指望巴结人家。
其实,两人身份关系,交往的不多,内心深处,秦沅汐因为怕种种错事被天卫知晓,甚至对她有些畏惧。
前日听过京城有关她跟祖母的谣传,好像浦舒玉刚开始也占真像那边的。
这样,就让秦沅汐非常不高兴。
不过此时显然正事要紧,她猜测该是祖母那边的吩咐,也不敢冷落了祖母跟前的近臣,急忙又才吩咐。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直接让指挥使进大殿就是,上好茶。”
“奴婢遵命。”
秦沅汐连屋里的凌乱都来不及收拾,整理了仪容才赶往大厅这边。
这一进大厅,可是傻眼了。
大厅上坐着的是一个比祖母年纪小不了几岁的老者,虽然不是浦舒玉,却胜过浦舒玉。
那老者,分明是前天卫指挥使,浦从雪浦老。
说些离谱的,浦舒玉一个小养女,在人家浦老跟前啥也不是。
秦沅汐一时间惊异异常,直至瞧那老者笑着冲自己招手示意,她才连忙走近。
“浦奶奶,怎么是您大驾光临的。”
身为长公主,她却是极力放低姿态,候在身侧站着,好似对待亲密的祖辈。
“也是有趣,我那奴婢说是浦指挥使来了,我刚才还以为是舒玉姐姐的。”
“公主可莫要开我的玩笑,这一声奶奶我可担当不起的。”浦老显得些谦卑,却也没有过分追究这僭越的礼仪。
“我之所以来,还是奉老陛下的嘱咐,让我来告知前些天的事情。至于舒玉她呢,这些日在陛下跟前忙,老陛下那边暂时由我侯着。”
秦沅汐心中疑惑顿解,“原来是这样,那可还是辛苦浦奶奶四处奔波,不曾想祖母他们在武陵山还关心这些,这些本该是我自己去查的。”
“老陛下对公主确实是最用心的。”浦老笑着恭维,神情忽地严肃,“我这次来给公主的,是关于那刺客的身份。”
“哦,那刺客是谁派来的,莫非就是给我下毒的人?”秦沅汐有些急切,却也不好催促。
“这倒不是,我查明,那些刺客并非是来害公主的,只是要请公主一叙,至于派出那些刺客的人,公主应当熟悉,是苏济,如今的苏知县。”
浦老的话来的平淡,却是让本来好奇的秦沅汐更是心情复杂。
苏济……
对自己钦慕过又伤过自己真情的对象,她自然刻骨铭心。
至于请自己一叙?就派一群黑衣蒙面的刺客?不问青红皂白就围着自己的车驾?
呵呵了!都不知这苏济是苏知县呢,还是苏盗贼。
秦沅汐竟是觉得好笑。
浦老一杯茶未饮尽,已是起身有了离开的意思。
“苏济派黑衣人,并非是怀害公主的心思,至于公主如何处置,全靠公主自己做决定了。”
虽是好意的点醒,秦沅汐隐隐觉得事情的不对。
这事情,奇怪啊!
当初在马车上,她跟肖锦风就想了许久,要说这次寻医的事情二弟隐瞒的极好,怎么可能暴露这些行程?
那苏济远在江南,怎么知道这么多?又有什么目的?
秦沅汐越想越奇怪,忍不住喃喃自语,“真是奇怪,那苏济怎么知道我出京治病,又怎么知道那天我行程在襄州……”
“这个,公主估计要头疼了。”
浦从雪是难得卖了个关子,“那苏济之所以知晓,其实还是宫里的陛下透露了些消息的。”
陛下…二弟。
秦沅汐猛地一惊,错愕的抬起头,似在探寻浦从雪的消息真假。
可显然,这是事实无疑了。
只是她真的搞不懂了,二弟费尽心思隐瞒自己出京的踪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