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女子惊地开口呵斥,已然是将秦沅汐骂了个一无是处,险些又将她逐出家门都意思。
秦沅汐哪里敢答话,惊惶至极的面容埋在身下颤栗,只觉得额上冷汗如雨,吓得她一时间彻底忘了任何思考。
眼前无比熟悉点脸庞,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点梦中。
分明……分明是祖母才对……
可是祖母该是……过世才对,她是替祖母守了半月遗体,送祖母入陵了的。
会是有人假冒?可谁会假冒祖母,岂不怕大逆不道。
而且眼前的姨祖母,秦沅汐是可以笃定事实的。
毕竟姨祖母不会骗她的。
想着想着,秦沅汐急着也没心思管什么真假了,反驳道,“祖母,汐儿不知有什么错,还请祖母明示……”
“不知何错?”那女子嗤笑一声,“你自己落得如今下场,难道就是你受人冤枉吗?”
“你身为公主,欺辱俞家小姐,陷害你二弟五弟,后来我去世,你伤不伤心暂且不论,还没查明就在跟前死平白无故冤枉你三妹,让她在冷宫受冤这么久。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说到此时,元庆帝是叹息一阵,惘然道,“若非念在你还没有真正歹毒至极,我当真不想救你回来。”
秦沅汐低着头害怕到颤抖,倒是没想到跟前祖母这么直言不讳。
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坏事全部被人知道的,还傻傻以为自己运筹帷幄的。
这么说……祖母她难道是假死?
可为什么?就为了她的事情?天下国家大事,怎么可能这般儿戏。
秦沅汐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自己丢弃。
越是想越是觉得事情有蹊跷,本着几分敬畏,她还是强行提起了胆子。
“祖母,”
秦沅汐挪动了朝前些,规矩行俯首跪拜之礼。
她的语气义正言辞,在惊惶不安的同时,已是对眼前的元庆帝带了几分疏远。
“祖母,孙女不才,可自认为没有犯有错误,倒是孙女受人迫害,糊涂至今,实在是冤屈无尽。”
“祖母若是圣人天相,上天赐予您崭新生命,祖母疼爱孙女,该是去指责那幕后之人为何陷害孙女这个姐姐才对。”
临危而进,她也是糊涂与慌乱下给家里某个弟弟或者妹妹冠了这么个罪名。
虽然带了一般猜测,但真实如何应当不差的。
秦沅汐刚才大致过滤了一遍,她所中的毒,恐怕跟当初那把剑没有关系。
那下毒之人只能是自己身边的人了。
是紫茵。
秦沅汐把矛头直至俞茼那个老仇人,但也分外大胆猜测该是宫里有人要害自己。
前头,她的一举一动显得颇具威仪,不失任何为人臣的叩拜之礼。
找不出差错来,却已然不是为孙女的人所该表现的了。
这些尽是被宁王和元庆帝看在了眼里,顿时双双神情一怔。
这是,分明不拿她们当亲近的祖辈了啊!
目光朝压抑着火气的姐姐微微一瞥,宁王也不知是该劝谁的好。
“秦沅汐!你放肆。”
元庆帝霍然怒起,抚掌勃然。
秦沅汐跪在地上不搭话,也不抬头看她。
“好,当真是好。”元庆帝踱步须臾止住了步子,指着堂下孙女气得森然。
“你既然非要逞性子,我便依你,左右你病好了,不待见我就不要见了,跟那肖锦风早些下山回你的京城当公主去。”
目光直视地面的秦沅汐听到肖锦风这三个字的时候显然是一愣,下意识的目光移了起来。
宁王也是早先了解,现在想想这两人的事情也是知晓的难处,估计有些阵子僵持了。
她干脆好意提醒,“你怕是不知道,你出事后你父皇给你商量了肖锦风的婚事,去年正月你嫁入肖家了,到今天也是快将近两年了,这次来武陵山,是他陪你来的。”
她,结婚……跟肖锦风那人?
秦沅汐本来心情就受不了两年来的记忆空白,现在一听姨祖母这话,就差点没气晕过去。
大致明白这些可能后,她真的要抓狂了。
她父皇给她做些什么好事,她是嫁给那肖锦风的人吗?
秦沅汐越是想就越觉得气急败坏,浑身的森然寒气止都止不住。
这么长的日子过去,据说她那二弟都是当父亲的人了,天知道她跟那肖锦风有孩子没有。
想着自己好端端的长公主却是个有夫之妇的身份了,让她心底翻江倒海,恶心至极。
宁王也不曾想过这丫头听到这些反应这般大。
看了看旁边的元庆帝,她干脆直接闭嘴不言。
元庆帝哪里管孙女,收起怒火转身就出了房间,宁王随后也是一言不发的离开。
秦沅汐跪了许久,愣愣试图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是好久也静不下心来。
还有,刚才她见到的祖母,对她来说,这也是个迷。
思绪杂乱,想着以后的举步维艰,秦沅汐脾气忍不住,一拳捶打在了地面。
剧烈的疼痛感袭卷全身,她微微正住身子,跪在屋里的身影笔直。
……
外边,得知公主要醒来了,肖锦风又是激动又是慌乱。
远处的鸟叫声清脆悦耳,在他听来却是嘈杂的。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他着急下干脆又是去找了宁王。
宁王是想着秦沅汐在那边跪着犟也不是事,便把秦沅汐的地方告诉他。
肖锦风匆匆又才到了那间屋子。
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