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怒色不散的秦穰只觉得一阵冷风吹的凉嗖嗖的。
抬头见皇姐那脸上越来越重的阴霾与冷意,他慌忙下赶紧捂住了嘴。
“皇姐别生气,我……我是急了……”
秦穰一阵喘喘不安,似乎觉得刚才是皇姐做事不顾后果的理亏,他自己倒是显得伟岸起来。
“我说皇姐你怎么想的,那杨迈都还不曾跟皇姐商定婚事,皇姐自持身份哪里能这般屈身于他?”
秦希椿被气的不怒反笑,倒是好奇这个弟弟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有趣,你个小孩子倒是管起姐姐的事情了?你自己跟梓芸那点事情好到哪里去?”
“这什么跟什么?”秦穰脸憋的通红,“这么久,我跟梓芸那还没亲上的,皇姐可是公主,都说皇姐端庄如母后,遇到感情哪里……哪里这般急不可耐……”
“这事情跟父皇和母妃提起过了,明年及笄之后便等父皇同意后由皇兄下旨意招为驸马。”秦希椿强行撑起脸色,对秦穰的说道显得不满。
“明……明年招为驸马?”
秦穰愣了半晌,对这么草率的事情尤为担忧。
“话说回来皇姐跟那杨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一起多久了?这么急好吗?”
秦希椿拧着眉,似乎不想提及当初的事情,但又怕自己这个弟弟没完没了。
犹记起当时,她脸颊已是有些微微发烫,“那是……去年六月份下旬吧,”
“在国子监那次,杨迈的话把我气哭了,倒是让他安慰了一阵,也不知为何,我们稀里糊涂也就有了情意……”
“……”
听着好不靠谱啊!
不问还好,这一问,秦穰更是对皇姐跟那杨迈的感情担忧了。
可如今皇姐被占尽了便宜,他也只是剩下祝福的期待了。
他尝试拉着秦希椿的手劝道,“皇姐可要谨慎,感情之事急不得,莫要负了终身。”
“好了,这些事不用你教,你同我早些回去。”
打定主意,秦希椿拉着秦穰往寝宫那边去,任由秦穰要说什么,她尽是闭口不言。
……
秦沅汐随驸马出宫的时候,见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这人,乃是苏济。
做了一年知县的他如今俊郎的脸庞倒是显露出了沧桑,却英姿如故,依旧让见着动情。
天子大婚,远在外地的苏济寻了机会进京,目的就是为了关于云熙公主的一切。
远为外地知县,他对长安城里的一切倒也是清楚。
云熙长公主的遭遇好似是梦境,让他好一阵迷茫又是不解。
再是今年初,云熙长公主大婚,这一消息宛若十足惊雷,让苏济整个人都蒙了。
那驸马他见过,也嘲笑过,没曾想变得痴傻的公主最终还是落入那人手里去。
至于再往后的一切,他了解不详细,也是无力再探寻。
好在寻了这五月天子大婚,他趁着机会回了京城,顺便要了解情况。
正如肖锦风一般,他执念未尽。
只可惜如今的秦沅汐哪里还认得他苏济,半路听了他几句莫名其妙的胡言吓哭了都。
公主伤心,惹得本来就不爽的肖锦风骂了苏济一通,才丢下这无耻之辈匆匆上了马车回府。
离别之际,公主那被抱上马车的一幕深深刺痛苏济的神经。
苏济只觉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上前杀了仇敌。
“好你个肖锦风!你趁火打劫,无耻小人,欺骗公主下嫁于你,长公主若是对你有情,那我便更不在话下!”
……
五月的京城,晨里的宁宫分外清凉。
新婚也不过五日,望着眼前堆叠如山的奏疏,秦瀚简直泪如雨下!
天子大多没有休假的,也就每逢生辰过节赐宴半日,再是春日几日休沐。
唯一称得上假期与享受结合的便是大婚了。
秦瀚正处于从美人怀里脱离的第一日,差点没被被这样一屋子待批阅的上表吓死过去。
远处,贵为皇后的俞萱然随两名侍女走近,落在旁边痴痴直笑。
在心底,还是忍不住骂这fēng_liú天子夜里实在荒唐磨人,惹得自己是没睡一次安稳觉。
秦瀚倒也专心致志,只是看着看着便烦躁极了,末了又是忧心忡忡。
“怎么了?”俞萱然见他吃了苦李似的忍不住凑了个过去,却是很自觉的没有去看那奏折。
“不会是那些御史又来说风凉话了?”
望着那桌上的一盆虎刺梅,秦瀚长吁了一口气,微微摇头。
“这倒没有,那些御史不会这般不自觉的,我刚大婚送这些招人厌恶的奏疏。”
“哦,那是怎么了?”
秦瀚无奈叹息,“还是关中粮食运输过于不便,京城人口的弊端显现了……”
“运输不便?”俞宣然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是该有运河吗?
秦瀚以为皇后不懂这些,好心下便耐心解释,“其实关中有长安城,人口多也正常。”
“祖母在天下设立另外东都金陵和江陵三个陪都,也是为了形成人口中心带动周边府县的繁荣,其中江陵和东都离关中近,起到分散人口的作用。只是可惜了,长安城到底是长安城,作为京城还是实力雄厚,汇聚了天下各地士绅商贾在此,还是胜其他陪都一筹。”
“所以造就了关中地广人稀,可土地难以种植高产,粮食大多要从外地运来。”
一旁俞宣然听得津津有味,恍然惊觉如今宁朝是没有运河连通水系,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