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一锤定音,沉默许久的眸子已是带着深深仇怨。
偏偏浦舒玉身为天卫指挥使,目光要比秦瀚这个作兄长的要广阔许多。
见多了那些外表善意的,相比较那冷宫受苦的三公主,她其实更偏向怀疑处处没有差错的若玲公主。
毕竟……四公主是襄王的同母姐姐。
心底的猜测,浦舒玉也没有急着去反驳,而是反问,“陛下这般笃定是三公主所为?”
“唔……十之九吧,”
虽然三妹的性子让秦瀚心底存了半分迟疑,可他那脸上的厌恶却做不得假。
“当初外边传出皇姐跟祖母间的谣言,我可记得她支吾其词,明显有脱皇姐下水的意思。”
要是说四妹温婉贤淑的性子比之秦玲月要清白的多,那去年闹的这是就是铁证无疑了。
秦瀚虽然也能理解三妹如今的下场恨皇姐再正常不过了,但比起亲姐弟,那三妹的嫌疑大起来便无任何原谅可言。
虽说兄友弟恭,但毕竟嫡庶有别。
皇帝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浦舒玉也顺带着想到去年那时候去。
如今是可以证明长公主清白的,也就是说,她当初作为天卫指挥使的敌意便是捧不上台面,小气至极。
浦舒玉性子比较直,既然陛下提起,她方才觉得那事情的不对。
虽说换了天子,可迟来歉意还是需要禀明。
“先前长公主的事情,是属下意气用事了,给公主造成了麻烦,还请陛下责罚。”
秦瀚自顾思忖,这时候倒是没有管当初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去怪罪什么。
“那事情啊,过去就算了,舒玉姐不必自责,毕竟你也是一心为了祖母。”
话至一半,想起什么,秦瀚又才打趣般开口,“舒玉姐若是当真觉得错了,还是该和父皇谈谈才对。”
浦舒玉听出这调侃话里的本意,目光落在眼前这少年天子脸庞,神情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属下自认为能力平凡,又多次忤逆太上皇,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去和太上皇谈论。”
相比较以往那副自命清高情绪冰凉,此时却不难体会出指挥使语气里的落寞与无奈。
这些许抑制不住的情愫被回过味来的秦瀚敏锐捕捉到,不觉间也是起了八卦之心。
他将身子伏在桌面,凑近了些观察浦舒玉脸上的神情,“父皇对舒玉姐姐还是有很重的感情的,舒玉姐姐年龄也不小了,貌似又没有许人,难道就不愿意和父皇坦诚表示吗?”
秦瀚所言,也是启明帝当初的想法。
那些事情他作为太子还是略有耳闻的,也知道父皇支配浦舒玉的目的居多,但对浦舒玉也确有感情。
作为儿子,碰上这些,他还是希望父皇和浦舒玉走到一块的。
说谁太上皇不能册妃子,若是真浦舒玉同意,他这个作儿子的随时都可下诏。
不觉间,浦舒玉脸上起了尴尬与局促不安。
一来她并不想谈关于自己的私事,二来,她更不想和外人谈论起这些。
更别说眼前这位还是天子,和她有关联的太上皇的皇子。
说是不情愿那是真的只是身份摆在眼前,她实在是不能忤逆什么。
见天子逼迫得紧,浦舒玉迟疑少刻,只好如实告知。
“臣年老色衰,只愿意一心辅佐陛下建立大宁盛世,还不曾考虑私情,更不用说奢求太上皇的妃子。”
“什么年老色衰,舒玉姐姐比父皇小上好几岁,父皇不会在意这些的。报效国家归一码事,舒玉姐姐身为女子年纪确实是大了,总不能孤独终老吧?”
一席话,让浦舒玉霎时哑口。
她自然非无情之人,只是自打从跟上浦从雪开始,她便受着忠君教育。
十多年前,情窦初开的她不是没有有过那纯情想法,但却是被繁复曲折的现实无情碾压了。
天卫的接班人,终究不是该多情的主。
“臣与太上皇没什么可能的,况且真存心意岂非打破后宫不得干政的祖法。”
浦舒玉确心不在这些上面,回回都是尽力撇开的源头,“陛下年纪轻轻,还是多花些心思考虑自己大婚的事情好。”
秦瀚却是以为她被说动,心底的喜劲头立马起来了,“什么后宫不得干政,这些哪里有感情重要,舒玉姐姐和父皇,我是乐意见成……”
“陛下!”不等秦瀚说完,浦舒玉已是先一步抢开话题,“不知陛下如何处置紫茵?”
“……”
秦瀚愣愣注视浦舒玉平静却显严肃的神情,早准备好的一切彻底噎了回去。
显而易见,刚提起的话到头了。
不管如何,他还是特别好奇父皇真纳了指挥使会是如何美景。
唉,好可惜……
秦瀚规矩坐在御椅之上,漆黑的眸子四处打量,目光最终落在桌间那纸书信上。
“既然没有查出幕后黑手,紫茵暂且不管吧,等到时候找到线索,留给皇姐自己处置也不迟。”
浦舒玉微微点头,“属下遵旨,定要早些查出迫害长公主的真凶。”
没有对这里边任何文字存在疑问,这吩咐,倒也同她心底所建议的无二。
……
肖府。
短暂持久的宁静后,风波最终还是变得有迹可循。
肖夫人说怎么每次见儿媳都是越看越不对劲,最近闲着有功夫祈盼孙子了,方才从秦沅汐身边几人里旁敲侧击明白公主同驸马并未圆房。
这闹戏般的答复可让指望抱郡王孙子的她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