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沅汐走近落座,温卿云才拉起家常来,“汐儿嫁入肖府这一天了,感觉如何?可是有什么相处不好的地方?”
“还好的,”秦沅汐打了个哈欠,腻声道,“驸马很好,只是汐儿昨天是累极了。”
她这累极是真累极,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只是听在启明帝夫妻两人耳里,却是有着另一层含义。
温卿云稍稍松了口气,听着那肖锦风待女儿还是不差的,想必也是接受了。
“累了没事,以后注意就好。”她宠溺般摸着女儿盘起的鬓发,旁敲侧击探问。
“只是不知昨晚驸马可是心疼你?可是没有做什么你不愿意的事情?”
知晓女儿听不明白,太后也只是想套出自己关心的。
秦沅汐点点头,“驸马可疼人家了,昨晚夜里冷,驸马怕汐儿着凉说汐儿不必脱衣服,汐儿便早早盖上厚被子搂着驸马睡了,晚上睡得很沉。”
“哦?”温卿云脸上一阵疑惑,望了望旁边的启明帝,“汐儿昨日夜里和驸马直接睡了?没做其它事?”
“对啊,驸马说汐儿病还要调理,连母后嘱咐送我那小册子也没看就睡了。”
秦沅汐不知温卿云要问的事情,只是将自己记得的全盘托出。
这下温卿云惊异之际,倒是启明帝明白了一切,心底不得不欣赏女婿倒也是个能够说到做到的。
他不同意太后急于求成,也不同于正业帝希望皇姐暂且周全。
女儿在肖府如何过都是人家夫妻的事情了,启明帝也希望两人和好,但肖锦风若是真没有准备,他也不会去要求什么。
一切意见都是保证了公平。
温卿云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有误,不禁心底替自己胡乱的想法羞愧不已。
很快,她调整好了心态柔声开口,“原来是这样,看来也是母后着急了,不过无妨,你和驸马合得来就好。若是有什么相处不好的地方汐儿莫要掖着,大可进宫找母后做主。”
“嗯,汐儿会记得母后的话的。”
紫宸殿这边,肖锦风还在等候秦瀚接见。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直至他显得有些焦躁了,秦瀚方才慢悠悠从偏门入了坐。
肖锦风连忙作礼,“臣肖锦风,见过陛下。”
“嗯,平身吧,”秦瀚略显随性的坐在龙椅上翻弄奏折。
沉默小刻,他抬眸望向了殿中的肖锦风,“朕让你进宫,主要是想问问你以后为官的意见。”
“为官?”肖锦风惊疑,再拱手,“臣不明,还请陛下明言。”
秦瀚轻叹一声,挥手示意旁边的小羽子赐坐。
肖锦风稍迟疑,谢恩之后还是很规矩坐下。
又听得陛下开口,“爱卿身为驸马,但父皇早前赐予你进士及第的位分,也特许你为官处政,你该明白的。不管如何,现如今情况摆在哪里,朕还是希望皇姐所托付是个仕途光明的驸马。”
“所以说朕便想问问,你科举有此名分,当是属意翰林院职务?还是有其他想法,大可跟朕摊明,朕也好根据你的意见早些给与你一官半职。”
秦瀚其实也非小肚鸡肠之人,对肖锦风,虽然打从开始起就十足不喜,可讲本心还是希望皇姐到肖家好生幸福的。
去岁启明帝力排众议大加赏赐了肖家,特别是肖锦风,更是打破常规特许其进士及第这一靠科举才能取得的名分。
皇帝格外赐予功臣这个进士,在大宁元庆朝乃至前朝都是前所未有的。
若非启明帝如此打破常规,秦瀚今日也不会安静在这里与肖锦风这个驸马谈仕途。
只是多少他有了猜测,明日里朝堂就会有御史数不清的奏折弹驳肖锦风。
这些,还是需靠他这个君主去面对。
放在肖锦风这边,那眼里的惊讶就更是止不住了。
哪怕自己如今有几个虚职加身,也特许可以参与朝廷政务,可他从未指望真入仕途的。
眼前这少年天子的话便宛若惊雷而下,带来了殿里好久的沉寂。
斟酌许久,肖锦风才好心回拒,“陛下赏赐已经够多了,微臣无才,不敢再奢望,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砰——
秦瀚脸色骤然一沉,扬起的右手大力拍打在桌面。
“朕让你提你就提,哪里这么多事,磨磨唧唧干什么,若是不喜欢,早些把长公主送回来。”
“……”
也不知怎地,肖锦风突然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就好似明可以到嘴里的肉有一天会不翼而飞。
“陛下若是执意如此,”肖锦风顿了顿,“不妨……许诺臣一个武官之职。”
“武官?”
秦瀚大感惊奇,盯着肖锦风那微微下觑的目光好似要看出个名堂来。
“你不中意文臣之职?要知道大宁武将虽然地位比前朝高,可以你的身份大可入翰林院,待年后朕可以一县之长的位置,完全没必要去军营吃苦的。”
这话说的轻巧,其实其中还有更深一层隐忧。
虽然有驸马当武官武将的先例,可碰了兵器,这稍微避讳的要多得多了。
该注意还是得注意。
却是肖锦风已经把自己的心思考虑好了。
丝毫没注意到天子眼里的慎重,他紧接着叙说,“相比较作为文臣治国安民,臣早些年确实是有为将护国之意,陛下若是当真有意器重于臣,臣愿意做一军之卒保国平安。”
秦瀚眯着眼睛,目光紧禁注视着不远处毕恭毕敬的肖锦风,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