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汐依旧伫立着,脑海中却是思绪嘈杂。
隐约一双宽厚的手掌附上了她搭在椅背的手指,秦沅汐立刻侧望下去。
是……祖母。
“汐儿不必担心,这人胡言乱语不足信,祖母会为卿云主持公道的。”
元庆帝稍往后侧头,抚摸着孙儿的手缓声安慰。
那辉入眼帘的该是如何温暖的眸光啊,让她禁不住是受气的眼眶在刹那间泛起晶莹的泪花。
秦沅汐连忙点头,“祖母,汐儿都知道的。”
元庆帝颔首,目光再朝眼前的男子望去。
“你既是说时而入宫,以信唤人,那今日可是按惯例得令入宫的?”
于韵摇头,似是想起什么难过,不由得苦笑,“陛下,草民今日并不想来,只是草民已患上绝症的消息被太子妃所知,太子妃心急,写信邀草民进宫赏花一叙旧情。说是期望见上最后一面,可不曾草民进了这清宁宫便……”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可所有人都能明白其中意味。
只是这绝症,谁也不清楚其中的真实。
若真是身患重病,此时又怎会将死求饶心切?
温卿云当即变了脸,“你这奸贼简直胡说,本妃宫自从从被你救上一命不曾与你有过任何来往,更别提写信邀你进宫这等龌龊之事。”
“陛下,草民所言并无任何虚假,还请陛下惩戒以正天威。草民命不久矣,请陛下饶草民那被挟持的儿子一命。”
元庆帝这次不再提问,只是沉吟不语,看向了太子妃,“卿云方才在寝宫做什么?”
温卿云面朝元庆帝屈身,柔声解释,“陛下刚来之时臣媳在寝宫歇息,不曾见过这奸人一眼,这人分明是刚从外面入室。”
“嗯,那便让宫女做个证,以消污名。”元庆帝随口道。
秦沅汐亦是探寻的目光在自己母妃身后的贴身宫女前徘徊,期待答复。
可没曾想温卿云却是猛地神色变作慌乱,咬着朱唇犹豫着朝身后的宫女望去,也不曾开口。
其中一个宫女眸子泛起忧虑须臾,才上前施礼。
“陛下,太子妃……傍晚之时心情不佳,独自在寝宫歇息,奴婢也是和彩怡去内务府采购布料去了……”
心情不佳……独自歇息……
若不是跟前有椅背,秦沅汐就险些摔倒。
她母妃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怎么就心情不佳?
太子显然也是被这宫女的回答惊到,皱着眉头隐隐有了斥责之意,“卿云,她说的可是真话?”
可否真话?看温卿云脸色的慌乱,都是清明这个话估计也假不了了。
“陛下!”温卿云确确实实也是慌了,连忙解释,“臣媳下午也只是因为玲月生母的事情有些担忧,又是困意起来所以就支开侍女独自清净,不曾有过其他意思啊!”
纵使宁帝性子再怎么平和,值此情况也是没来由一阵烦躁火起。
锐利的目光在周围议论纷纷的看客脸上一扫而光,顿时闻者俱止。
元庆帝凝思片刻,“叫几个懂事的宫女,……知妍吧,你去太子妃寝宫查查,看看有没有男子活动的迹象。”
知妍是元庆帝贴身的心腹宫女,见识学识惊人,自然无人反对。
只听知妍略躬身,“奴婢遵旨!”
待人进去,殿内气氛又是冷了许久。
只是元庆帝又是想起什么,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执拗,“你这人说是书信相邀,不妨把信拿出来看看?”
秦沅汐面色僵硬。
还拿证据?
她已是觉得这套下得跟真的一样,怕不是这信真是母妃的字迹……
事情几乎没任何预料之外,于韵频频点头,从衣襟中拿出一纸书信,上面画着杜鹃。
倒是准本十足的。
这杜鹃,太子妃最喜爱的花卉。
秦祁川阴沉着脸上前接过,递给皇帝。
元庆帝摊开纸仔细查看,秦沅汐心中不安,却依旧带着一丝念想俯身下去。
果真……是,是她母妃的字。
其中语意明显,便是些夫妻间的情话,以及邀约的事情。
那感情的抒发,竟让秦沅汐一个啥也不懂的都是脸红。
事实直指温卿云,元庆帝已然没了先前的平静,只是相处日久,她却依旧愿意留下对太子妃的信任。
毕竟这些临摹不无可能,只是太子妃的字帖该是在清宁宫或者东宫,幕后之人,显然有些能耐。
可到了如今,是众矢之的不可不考虑。
元庆帝压抑住心里的火,面色不变,望着努力保持尊容的温卿云。
“这书信,字迹确实是太子妃的,但也是存在作假临摹的可能。”
这话出口,温卿云终于是忍不住,也不管什么位尊与卑,上前就要亲自查看。
可这一看连她自自己都怔住了,这……竟真是她的字迹?
她何时写过这些恶心的东西?要写也是给殿下啊!
她心里何等委屈!
温卿云开口又要替自己辩解,“陛下,陛下要给臣媳做主,臣媳不曾写过这些!”
“朕知道。”元庆帝摆手示意她退开,“事关太子,朕自然会查清楚真相的。”
随后宁帝目光朝门口张望,“舒玉来了没有?”
按理说如今清宁宫是正直事大,作为天子心腹,又是执掌天卫,浦舒玉如今是会等候的。
话音才落,秦祁川身后一抹黑色的丽影闪身入内。
“陛下,属下在!”
来者,正是今天卫指挥使。
“舒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