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倒也不尽是假话,这些日子回了两次家,倒是真带了些东西给俞夫人。
可偏偏秦沅汐要的并非这看似合理的答案。
紫茵跟着自己比俞萱然早几年,哪怕俞萱然势头比她盛,也不会去乱嚼舌根的。
那俞萱然就是别有用心掩饰了什么了。
最让人忍无可忍的,那脸上丝毫没有慌乱,说的那是个理所当然。
就好似问你今天吃了没有。
人家说,吃了。
没有虚心,没有任何顾忌,也没有丝毫愧作,这还是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隐瞒了。
这是她云夕宫的宫女
若非强行压制了火气,秦沅汐的右手都要颤抖起来。
“好…”
这个好字似用尽了无尽的力气般,秦沅汐都不知道自己竟是这般平静,手上依旧漫不经心处理雪人脸上的瑕疵。
寒风吹进嘴唇,冷得银牙咯咯作响。
“没曾想还是顾家的,过年嘛,是要看望母亲……”
梓芸心中哀叹,提醒无果,突然是对俞萱然有一种作死活该的感觉。
俞萱然本来就是休沐,自然不会在这里久留。
她眼瞧着似乎院子里气氛古怪,连公主也是说话怪怪的,终于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可也没有多问,小心退出了院子。
刚离开,秦沅汐心中憋不住的火气彻底爆发了。
“好一个俞萱然,本宫待你不薄,你竟是把本宫当做傻子一样欺骗。”
“等本宫找到你的证据,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漫天茫茫之下,是彻骨的杀气。
她并非意气用事之辈,可刚才俞萱然随口敷衍的态度显然触及了底线。
秦沅汐似乎是不解气,眸中锐利一闪,手腕扭动下,梓芸两人只觉眼前一阵刺眼稍纵即逝。
兢兢抬起头,那雪人的头已经被公主无情的……割掉。
啪的一声,积雪掉在地上散落在一地凌乱。
刚做好的雪雕便没了脑袋,关键是,这雕塑,还是公主她自己。
两人心中叹可惜之际,收刀的秦沅汐又是冷冰冰开了口,“你们两个,”
“公主,奴婢在呢!”
“俞萱然的事情,本宫要亲自出面,没本宫的准许你们若是去给她散播消息,当心本宫不讲情面。”秦沅汐道,特别是目光在梓芸身上重点停留了几分。
最先保证的是紫茵,诚惶诚恐称是,“公主放心,萱然妹妹掺杂私心,奴婢自然不会去透露消息。”
可梓芸倒是对俞萱然有些别样想法,迟迟没有开口,直至秦沅汐已是没了耐心。
“梓芸你不开口,是打算私底下护着她了?”秦沅汐冷嗤。
面临主子的火气,梓芸倒是不敢正面应对,而且还会搭着自己一同被冤枉。
她才连忙保证,“回公…公主主,奴婢……不敢……”
“那便好,”秦沅汐丢下手里的匕首回了寝殿。
也不知是在何时,天间飞扬的冬雪再次落下,将那刀削平了的棱角抚平了去。
远看去,院落秃秃一片。
梓芸回到前院的时候心底纠结了许久,想了想公主的嘱咐,又是怕俞萱然真的被冤枉过度。
出于好心,她还是打算找俞萱然提醒一下。
她在偏殿门口被紫茵拦住。
紫茵一脸冷色,平淡地点醒,“梓芸姐,公主打算找萱然的证据,你若是给她报信公主知道会治你的罪的。”
梓芸没曾想刚打算这般做就被她拆穿,原地僵硬了半晌。
看着她那决绝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这紫茵是嫉妒俞萱然还是纯粹怕俞萱然背叛。
“紫茵妹妹,萱然她不会做什么歹事的,我告诉她,也是以免公主真的误会什么。”
对这些话紫茵无动于衷,“她若是真的忠心耿耿,干嘛见不得人?事先答应了公主,梓芸姐你又为何急匆匆报信?”
梓芸一怔,“怎么,紫茵你以为我跟萱然一伙的,会去隐瞒公主?”
“这倒不是,可俞萱然频繁去太子那边也是我亲眼所见。”紫茵脸上依旧是平淡的。
“这些若是不洗脱嫌疑,公主和太子殿下也会因此生出嫌隙。梓芸姐你就这般笃定她不会做什么坏事?”
心底做了提醒俞萱然的打算,其实梓芸是一直心虚的。
暂且不说她也确实是知晓真像帮助俞萱然隐瞒了公主。就是方才答应公主没有做到保证就有一番数落了。
这么久过去了,即便她相信俞萱然一直怀有初心,可并不能保证其中的一定性。
想到这些,梓芸陷入凝思,开始迟疑自己的决定。
紫茵趁热打铁,“梓芸姐,你若是真为萱然妹妹好,就不要做任何事,到时候水落石出,公主定然不会冤枉人。”
“可梓芸姐你告密的事情若是被公主发现,那梓芸姐你和萱然妹妹就算是彻底被公主记恨疏远了。”
话语中浓浓的警告是突兀又刺耳,可也确实是句句诛心。
梓芸还真怕这时候提醒俞萱然被发现,到时候公主那边就是越洗越黑。
“那……算了吧,”梓芸气势软了下来,有些无奈的摇头。
“萱然妹妹应当不会有事,我不起提醒,公主会主持公道的。”
见她放弃打算,这时候紫茵才浮现了嫣然笑意。
“梓芸姐明白就好,这事情还是早些查清。”
……
哪怕知情的都没有给俞萱然点醒,云夕宫依旧是在平静中度过了三天。
直至小年过后,春节的气息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