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结束,不过几日就迎来了殿试。
即便明年初春又有三年一次的春闱会试,许多士子也是准备回回乡之旅。
无它,这九月底到明年二月足足五月,若是呆在京城实在消耗不起。
再加上中间有年夜春节,哪怕要考试所有人也得按习俗回家迎新春。
因为有秦沅汐的邀请,苏济回宣州的日子推迟了一段时间。
十月,淑妃诞下小公主,这日子比预期早了两天。
启明帝最小的皇子也是六岁,秦沅汐最为最年长的姐姐,亲眼见弟弟出世也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不过八岁。
这次是自己母妃临产,除了激动欢喜外,她和父皇更多的是担心。
此刻,清宁宫外已是为了一圈人,只听得后殿里匆急的脚步与温卿云痛苦做力的叫喊声。
秦祁川同两位贵妃和其余子嗣一并焦急的在院子踱步,只盼着里边母女平安。
虽说处于期待和焦虑中,可真正到了这时候,也不知怎地,秦沅汐还是有些失望与落寞。
这里,少了一个人。
或许说,是好几个。
她祖母和祖父外出这么久,都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小孙女出世了。
其实本来可以在家安稳休息一年再出游的,那样这个就可以见妹妹。
只可惜祖母还是和姨祖母她们风火而去,好似完全没有留念这大宁宫的一切。
烦躁之余,其实还是思念居多。
正直此时,殿里一声显得凄厉的叫声掠过,伴随的是婴孩的哭泣,以及稳婆和几位宫女高兴的声音。
“生了,淑妃娘娘生了,是个小公主,母女平安。”
所有人的思绪被这嘈杂的声响打断,秦沅汐松了口气,赶紧同父皇一齐进了殿。
殿里有热水,专门有人替出世的小公主净了身,又才稳步走到床榻旁边。
见嬷嬷走近,满脸写尽疲劳的温卿云强撑起精神朝那手中金丝掩盖还在哭泣的女婴看去。
遮掩下,虽然只是捕捉到其面颊一点血红,可她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降世的小女儿全貌。
那粉嘟嘟的嘴,柔弱的手臂与脚丫,每一处都似极了十多年前啼哭不止的长女诞生的模样。
“娘娘,快看看小公主,可是声音响亮,定能平安长大。”
嬷嬷小心护着幼公主,稍微低了身子,好让躺在床榻的淑妃一顾全貌。
可能因为年纪大了,温卿云觉得身子比当初诞下太子时要虚弱得多。
出于对孩子的喜爱,她还是勉强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是……是可爱,赶紧让陛下进来看看。”
“卿云!”
话音初落,秦祁川焦急兴奋的声音传至,几人已是到了跟前。
一时间,这本来宽阔的寝殿竟是显得有些狭窄,好在这并未影响众人喜笑颜开的神情。
秦祁川接过嬷嬷手中的女儿,才凑近坐在床榻上。
“卿云快看,这便是我们的小芝云了,简直跟她姐姐刚出生一模一样,哭声都一样。”
皇帝心底高兴,一连带着回想起自己第一个骨肉诞生的时光。
芝云是早先皇帝取号的名字,只不过产前对性别猜测依旧可能有一分拿捏不准,便一齐准备了一男一女两个名字。
现如今确实是公主,那另外的名字只能等待宋贵妃的皇子诞生于世。
温卿云在宫女的帮助下稍微撑起身子过细打量了女儿一眼。
与方才想的差不多,似乎确实是像沅汐,但时隔太久,她忽而也记得不清楚。
“陛下尽是说笑,刚降世,这巴掌大的孩子不都是一个样。”
夫妻两交谈几句,瞬间让拥挤的寝殿显得温馨甜蜜。
秦沅汐艰难的走进床边,好奇探出头去打量这刚诞生不久的小妹。
只是一扫,那嘴角的笑僵了僵。
这妹妹真跟自己出生的时候一样吗?
怎么出生的孩子皮肤是这般红,手脚还脱了好多皮。
恍惚间记得七弟那会似乎没这样难看。
因为嬷嬷刚才只是简单擦拭血渍污秽,小云芝身上也还不曾过细处理。
秦沅汐只觉得看得心中怪异难受,但想着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第二眼也便适应下来。
这时候,亲昵了小女儿好一会的秦祁川又才开了口。
“赶紧吩咐宗正寺按着名字上册,等云芝平安满一岁了就上公主封号。”
门边的宋总管应了声,“老奴这就去。”
脚步还没传远,秦沅汐要开口之际,又是旁边一个女子一阵突兀刺耳无比的惊讶。
“怎么是脱皮了?看着好丑。”
“……”
这话引得所有人脸色一阵难看,启明帝抱着小云芝的脸阴沉到了极点。
卿云好不容易辛苦才替自己生出的女儿,竟是被嘲笑好丑?
纵使手里的娃娃确实是没擦拭干净,但谁不是从娃娃长大的?
哪怕确实是不受看,憋在心底不就好了?
他才刚和爱妻夸生了个好看的女儿……
这女儿诞生大喜的日子,任谁做父亲都受不了。
而这声音,偏偏是从和皖公主嘴里说出来的。
秦沅汐脸色有些冷厉,心底早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没娘的野种恶心。
虽然是实话,可自己一个亲姐姐都不敢抱怨呢,这人倒好,开口就是长得好丑。
她以为她自己长得多好看,当年还是从一个冰冷发臭的尸体钻出来的!
鬼婴!屈辱的产物!
秦玲月也只是第一次见出生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