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早膳下来,秦沅汐心中已是闷气难发。
独自回到后院睡房,此时房间早是打理好,梓芸在书桌前捣鼓什么。
走近桌边,梓芸早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讪讪起身。
秦沅汐微微一扫,见到了那手里掐着的一封信纸。
她倒是没管这些闲事,轻轻坐在了桌前。
“你去看看府里有什么吃的没有,果蔬红茶,让姨祖母不要小气,多要些过来。”
“奴婢知道。”梓芸收好了信纸,小步朝外走去。
也不多会,便是带了些春季采摘的水果。
说是水果,这季节倒不如说是运往京城的野果,都是些樱桃,树莓,胡颓子,再然后是早李子。
这些东西,皇宫有,不过秦沅汐只能免费吃一部分,还要吃,得花钱去买。
这就是令人十分不爽的。
此时望着眼前洗净的种种,简直是赏析悦目。
出于对姨祖母老谋深算的警惕,她还是朝梓芸确认道,“那边说了没有,到时候都不用我们出钱吧?”
本来这行就是打着蹭吃蹭喝的目的,若是吃些小零食还被算计,便是亏本买卖了。
若是好客相赠,她就计划大吃大喝一顿。
“公主,府上下人说公主是贵客,自然免费提供的。”梓芸安心解释,“而且这些东西都是专门农人种植的野果,府里采摘收购了不少。”
“嗯,那就好了。”
秦沅汐面带笑容,接过那小小的一枚粉红樱桃,放入嘴中轻抿。
“本宫一定要刮一层金子下来,”
说着,目光再落到竹篮,望着那略显青色的胡颓子,霎时是历年来的滋味涌上心头,只觉得嘴中一阵湿滑。
秦沅汐咽了咽口水,艰难指了指,“梓芸,这……这东西这么早,难道不酸?”
胡颓子关中很少,大部分分布在襄州南边的楚地。
如今离四月可是差些十日,按照节气,胡颓子显然是勉强成熟,还没有红透。
秦沅汐又不是第一次吃了,真是受够了那酸,让人又爱又恨。
但是显然以她的身份,是受不得这些苦,以往一般都是吃彻底红透了的。
梓芸起先以为主子是说青李,顺着手去,才明白公主所说的是胡颓子。
细观那表皮青青的麻点,她是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回公主,这野果酸…酸得很……”
“哦?你吃过?”
秦沅汐有些犟,尝试着纤纤玉手捻起那一颗胡颓子,左右细看,大有一番入嘴的冲动。
“公主,奴婢刚才确实尝了……”吃先食,梓芸实在有些尴尬。
“这样啊,”
好似已经感觉到果子的酸,秦沅汐抿着最须臾,终于没有忍受住美食,那野果入了嘴。
只是轻微的一咀嚼,那撕透的果皮透出一阵阵酸意来,直教她的脸皱成了苦瓜。
眯着美眸将果肉抵刮完毕,秦沅汐才强行咽下去了仅存的那丝香甜。
整个过程完全落入眼帘,梓芸是嘴角都咧成了一条缝隙。
秦沅汐舔了舔嘴唇,又伸出食指擦了擦,再也不敢出手去拿第二颗。
“这果子……真酸……”
“艾!…公主,你们在吃樱桃啊!”俞萱然走近,好奇往篮子里瞥了一眼。
“这是……羊木〔谐音,同母〕奶……?”
话音刚落,梓芸脸色一变,往篮子里看了看,瞬间红到来脖颈去。
还别说,真是像羊母……
秦沅汐阴沉着脸转头怒目,那丽颊拉得老长。
“简直是有辱斯文,哪里的穷乡僻野听来如此不堪入耳的词语,这野果名叫胡颓子。”
“什么啊?”俞萱然被两人的神情弄得不喜,迷迷糊糊还觉得自己说的没毛病。
“公主,我跟你说,这果子确实是叫羊母氖儿,因为果实很像……”
“打住!”
还不等她开口将话说完,传来梓芸和秦沅汐两人厉声大斥。
开玩笑,哪怕心知肚明,这是能随便摆上台面的吗?
她们三个可都是闺中少女。
对俞萱然这种人,秦沅汐此时感觉实在没有训斥的方法,只好强撑起了面容,
“本宫……知道它像,但是它叫胡颓子,萱然你不要再说了。”
“哦……,好吧。”俞萱然感觉到气氛透露的丝丝诡异,讪讪站在旁边不再言论。
其实她还想说,这果实与其说是像那个,还更像的是羊…便便……
秦沅汐直至望向了窗外景色许久,方才挥去了脑海里形形色色的画面感。
“这羊……胡颓子你们分一半吃,本宫吃不下。”
扑哧——
梓芸听主子被带歪的话,掩嘴低声一笑。
俞萱然有些奇怪,“公主难道不吃吗?”
“太酸了,吃不了太多,”
“那……多谢公主了,”俞萱然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吃这难得的美味野果,简直不要太高兴!
还没等梓芸帮忙,她已经是找来一个小篮子挑出来大半胡颓子。
秦沅汐还不过吃了三个树莓,一抬头,便瞧见俞萱然那因果子太酸而扭曲的脸色。
这一幕瞬间是把她逗笑了,掩嘴乐道,“我说萱然,这么酸你还吃得下去?”
“公主,这羊木氖儿是越酸越经得起吃,越酸越具有挑战性。”
秦沅汐:“……”
外边,秦修永缓步近了身,略微看了那篮子的野果几眼。
“见过公主堂妹。”
“原来是堂兄,堂兄说这话是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