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宁王领着三个侍女回转身,手里拿着一只鞋子。
众人只觉得奇怪,好奇望去,恰是那年纪小的宫女脚上只剩下一只鞋了。
俞萱然战战兢兢,再见着内里身份尊贵的几人,满脸都是惶恐不安。
“姐,这两个宫女身上都没有什么奇怪值得怀疑的东西,不过,这俞家小丫头鞋子里找到了些红色粉末,很奇怪。”
宁王细细叙述一遍,有些嫌弃地将那布鞋丢在地上。
她如今看向俞萱然,目光中掺杂了少许的谨慎,少许的警告。
生死攸关,俞萱然此时哪里敢说话,只是紧紧捏着腹间的手指,颤栗低着头等待对自己的判决。
“哦?这样吗?”对此元庆帝有些意外。
她毕竟还是经常和三个宫女见面,大致也知道几人衷心护主,非胆大妄为之辈。
特别是俞萱然,之后好几次见面,也确实是个好丫头。
可没曾想自己曾经免责过的这俞家小宫女竟是成了嫌疑人。哪怕那粉末还未察觉来源和用途,但从这俞小姐的反应看,十有**有些不对劲了。
“如此,只好麻烦御医看看那粉末是不是有毒了。”元庆帝吩咐。
“臣遵旨。”御医连忙拱手,将那鞋子小心拿在了凳子上。
他用手指捻了些许观察须臾,又才凑近了鼻尖嗅了嗅,面色方才变得凝重。
“太上皇,陛下,这粉末是竺花的籽……”
元庆帝并不知晓这花为何,只得好奇道,“竺花籽?可是有什么问题。”
御医面色更是沉重,“禀太上皇,竺花籽恰好就可与白蜀葵作用产生强烈的毒素,严重可致死。”
众人齐齐变了脸,惊惧冰凉的目光朝俞萱然望了过去。
俞萱然被吓得当即退后一步。
宁王快步近了她的身前,想要伸手控制住,但见她年纪尚小还是放下手来。
“难不成还真是你这俞家小姐心怀不轨?说说,这鞋子里的竺花籽是和目的?”
那严肃的语气带着十足的诘问,俞萱然想要辩解,一时间是慌乱得说不出话来。
元庆帝此时并未纠结嫌疑,想到几个小丫头都沾了池水,心中担忧,好意提醒了御医,“既然知道了池中毒的来源,还请御医早些配药。”
“还请太上皇安心,待臣再确认池水的毒就随同僚配药让郡主服下。”
经得同意,御医匆忙离去。
俞萱然见几位主子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膝盖一软,哭哭啼啼跪倒在了地上。
“……太上皇,殿下,奴婢冤枉啊,我根本不知道这鞋子里的粉末怎么来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宁王此时对她依旧不怎么和善,“陷害你的缘由在哪里?”
眸光变换间,趁所有人都不曾回过神的功夫,她双手下探,径直将未来得及反抗的俞萱然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你最好老实点,你们俞家几个一直都不安分,你潜伏入宫,取得汐儿那丫头的信任趁着机会谋害她,难不成理由不充分吗?”宁王死死盯住了俞萱然那挣扎的脸。
那浓浓的警告吓得后者前颈骤缩,被人抓住了脖子,除了试图去艰难呼吸,什么动作也不敢有。
秦沅汐与俞茼的事情是满城风雨,人人尽知。
这俞七小姐若真是心怀不轨几乎是能被任何人从中找出缘由的。
温泉水池是云熙公主泡澡的地方,这俞小姐本打着主意要谋害大公主,误打误撞毒了前来的怡和郡主是完全说的通的。
见俞萱然惊惧之下仍然面容畏惧又显无辜,宁王皱了皱眉,还是将手松开。
俞萱然撑着身子勉强站在地上,歪倒下又虚弱地跪在了地上。
她将脸埋在双臂间,心中不停地祈盼公主能早些回来替自己辩解。
“殿下,奴婢冤枉!”俞萱然着急下勉强解释道,“奴婢刚才也是沾过池水的,奴婢要是要害郡主,怎么可能搭上自己?”
宁王一惊,元庆帝亦是一惊。
“你这小宫女说自己沾了池水?这水是汐儿泡浴的,你怎么沾的?你也下水了?”宁王目光带着探寻。
虽然不知道这小宫女真心如何,但她保证俞萱然如果说自己是手沾了水,她定要揍她这小丫头一顿。
“奴婢……”俞萱然急忙要诉说一番,话到了嘴巴边上却是又噎住了。
她能说自己进了池子学游泳吗?
公主显然不想她教自己学狗刨的事情被一个个人听了去。
哪有做主子的和下人那般的!
说出来怕是有些让人瞧不起,只是俞萱然还是觉得自己小命要紧。
偷偷瞟了一眼周围,倒都是公主平常亲密的长辈,此时其他皇子公主都还不曾来。
时间凝了许久,焦躁不安的她还是怕回过头公主责备,斟酌须臾改了口。
“殿……殿下,奴婢刚才是掉进了水池,所以…所以……”
俞萱然这般解释,又觉得有些太平淡无常不能心服,突然间又是眼睛一亮。
她记得自己还喝上了两口呢!
想起这些,又才补充,“奴婢刚才掉进池子,还不小心喝了好几口池水,是在郡主来之前。”
几人摆明是不信她的话,宁王鄙夷道,“你怎么会掉进水里去?”
“殿下,俞小姐确实是进了池子呛了水,奴婢两人都可以作证的。”梓芸适时走上前开了口,指了指身边的紫茵。
有了人作证,俞萱然便是打了定心剂,整个人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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