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不是晋王的人,完全是无心之谈,文听雨也不可能忘记那批鸡,不过听到还是加深印象。
向掌柜的问道:“我那老客,姓张的还没有过来?”
没从高记客栈离开,一直在等张御史。
“没呢,凡是姓张的我都请您过去,见到真人,您自己认,今儿没有姓张的客人住店。”
文听雨皱眉头回房,从开房门到关房门都喃喃的骂张汇青误事:“这么久不来,如果死了没了的话,难道衙门里没有信儿?我活这么大年纪,从没有见过死个官儿还敢不报的,这混蛋官儿一定是在哪家的青楼里绊住脚,”
以他的智慧,应该能想得到晋王也许动了手脚,文听雨完全没有往这里想,也有他的原因。
御史丁乌全闯进伯府,见到光鸡就想撤退,因为他内心发虚,他知道自己是“栽赃”而来。
一个人办事,自己在这块地盘上正大光明还是居心叵测,难道自己装不知道,直到把自己装成真糊涂?
文听雨从进入南兴的境内就步步小心,那张御史身为巡查御史,他总不能不知道什么叫小心行事。
鲁王的话里对张御史挺看重的,至今还在为寻找丁乌全等人往衙门奔波的文听雨认为不会,张汇青只能是私事上放纵,没把鲁王殿下的吩咐入耳入心。
这个解释最为正常。
为什么呢?
张御史不是鲁王治下的官员,升官发财在殿下手里拿捏,也不是鲁王府的家生子儿,爷娘兄弟在殿下手里拿捏,也许他故意晚来一步,和鲁王殿下较劲谈价钱,这样的心思文听雨哪里管得到。
他能做的就是不负殿下吩咐,在这约定的高记客栈等着,直到这件差使完成。
敲门声传来,小二送来热水,文听雨洗净手脸,从行李里拿出古董专用的东西,聚精会神的清理瓦当,他时而陶醉时而憧憬,老洪王府的瓦当全在自己手里的时候,该是多么的幸福。
这夜,瓦当放在枕边,文听雨在梦里咧开嘴在笑。
一早,他就匆忙出城,为谋划他还想得到的古董,离城五、六里左右有个小村庄,名字叫做半亩,鲁王给的盐、铜和铁就在这里。
有人可能怀疑违禁物品怎么带进南兴,一个人携带一百斤铜是违禁,一百个人各带一把铜器,只要路条写得清楚,这个可以。
十几个经过南兴的商队把东西分别带进来,交由文听雨的伙计汇总,另外还有两个鲁王府的人保护,这批东西现在半亩村。
两个鲁王府的人,一个叫张旺,另一个叫王盛,都功夫不错,见到文听雨推门而进,警惕的把手放在腰间,然后释然。
抱拳拱手:“文掌柜辛苦,咱们这差使几时结束?”
“明天。”
文听雨傲然挺立:“这次不会再出差错,两位,这回货物装好以后,我陪姓林的一整夜,直到早上他送货进城。”
东西归整在箱子里,箱子在张旺和王盛身下坐着,文听雨目光往下,感觉到炽热自头起,直到遍布全身。
南兴即将在自己的手里改写痕迹,文听雨不可能考虑到晋王的感受和结局,他想的是山河改换新天地,他只手舞动山河。
.....
和所有的城池差不多,南兴王城的风月场所也在同一条街道或者附近,这种特殊的地方并不受所有人欢迎,以此为生的人也不受所有人青眼,自成一体是必要的,也方便寻欢作乐的人一找就得。
这里叫红街。
夜晚来临时,满街的红灯笼像年年元宵的灯会,脂粉头油气像灯会上灯烛的氤氲,热腾腾的往天空里升。
气氛也就更红,红街的称呼形象之极。
到了白天,红街寂静像个潜伏的怪兽,它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不闻不听不看不想,只等夜晚开启它的鲜活。
这是正常的时候。
最近一段日子显然不正常,大早上的就乐声阵阵,喧闹齐天,经过街口的人会意一笑,互相道:“蔡大爷有钱。”
其中的一个院子的后门,长门悄然出现,他机警的看向左右,除去楼上的热闹以外,红街的早上在雨里和以前一样,看不到其它的人,长安放心的拾级而上。
老鸨等在楼梯尽头,欠欠身子,带路到一个房间的外面离开,长安进去,被人人称道的蔡大爷蔡谦不在歌舞当中,独自坐着吃粥。
他的面容不再浮肿,看来这几天休息的不错,眼神的光愈发的犀利,随时像全角度的雷达,把周围的一切纳入眼中。
敲着青皮盐鸭蛋,蔡谦慢慢地道:“殿下高瞻远瞩,红街经营的滴水不漏。”
别人都以为他没日没夜的玩,其实他养精蓄锐。
整条红街的院子都在造假相,随便一推敲,这里是晋王殿下重点地盘之一。
长安毫不客气的反驳:“别取笑!殿下尊贵,不是你这样fēng_liú的人。”
蔡谦向着他微微一乐:“卫连营,当今十九年卫家冤案把你全家连坐,昔日宁州卫大将军的同族,入狱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中,我虽然不知道是谁帮晋王把你要到手,如今,你长大了。”
长安双手攥紧,再次不甘示弱:“蔡谦,高祖是前朝的清正御史,得罪当时的权相一命呜呼,虽没有株连太多,却举家遣返原籍务农,曾祖种地,祖父种地,令尊种地,到你脱颖而出再当御史,你办的是清正案件却不愿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