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觉得醒来是种痛苦,即是梁仁此时心情。
承平伯夫人临走时把解酒的嗅香交给郭喻人,她担心合欢酒这种不是天天有人饮用的东西会对殿下身体有害,世家公子大多些养身之类的医术,将军带兵对人的健康与否也多少有些了解,郭喻人检查过晋王身体无损,在天黑以后把晋王弄醒。
梁仁茫然的仰躺着,潮水般涌现的不是刚才一幕的回忆,香艳从不是人情感里值得推敲的重中重,他回忆起的是初见伯夫人,多看的那几眼,当时他以为她年青美貌,仅此而已。
后来承平伯离世,他前往安慰,结果产生误会;再后来她逐渐刚强,他欣赏她并尽力的庇护......原来,他早就喜欢上她,她对他的误会并没有错,他当时一定表现出来,被她看出来,而自己却不知道。
有人可能要说,喜欢别人,自己却不知道?
守男女大防礼节的人,喜欢也像隔层纱。
如果梁仁是个真正fēng_liú的人或许早就试探成功,脑子里只有fēng_liú的人一般见到别人的好感也要考证一番,对方是不是爱自己,梁仁却不能这样做。
他尊重承平伯在前,照顾伯夫人在后,他要是不把鲁王府解决掉,命不知哪天没有,没有想东想西的杂心思。
再说他生得不错,南兴肖想他的女子很多,这里面寡妇也挺多,有些他还是有好感的,仅指对方对南兴的一定贡献,清一色列为好感,可以相处,清一色的认定情意,梁仁早就从南兴被撵走。
肌肤相亲之下,相思如开闸泄洪,他喜欢她,他心爱她,他早就对她入骨相思......轰轰隆隆填满梁仁心里。
于是,醒来是晋王的痛苦,他若还在梦里,不用考虑到心爱的人是......承平伯的妻子。
这让他太难办,在他没有明白自己情意以前,他的出发点一心一意的维护承平伯的尊严,现在他心爱上良师益友的妻子,将把承平伯的颜面剥的一干二净。
这种做法违背内心,可他又不是相思对手,梁仁呆呆的望着帐顶,他应该怎么办?
“殿下您没事吧?”永守担心的问道。
“她呢。”梁仁沙哑着嗓子,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决不会怪她。
郭喻人回道:“妹妹走了,”
梁仁血红着眼睛看过来,郭喻人挺起胸膛:“妹妹找个新地方住下,”
梁仁脑海里的纷乱统统飞走,光着身子的他跳起来:“去找,去找,拿衣裳来!”
郭喻人露出一点害怕,后退一步,也方便长安送衣裳,再出来一点小心翼翼:“妹妹说孩子与殿下无关。”
像一把炭火按上梁仁心田,他在重重的灼痛感里叫出来一声,随即“孩子、孩子、孩子”混乱的出现在他脑海里,梁仁三把两把套上衣裳,说一声备马往外就冲。
郭喻人拦下他,认真的再次声明:“殿下别追,王妃奶娘在宫里发难,咱们现在惹不起奚大将军,追回妹妹来,您怎么安置她?”
“放屁!”
梁仁骂道:“奚重固面前我不能当家,我自己家里几时让步过,你瞎吗!”
郭喻人当然不瞎,他闲着没事和常佳旗等人猜测过殿下和王妃的相处,也和乔远山等文官想的一样,武将们也不愿意晋王迷醉王妃而成为奚家的附庸。
结果令大家满意,晋王妃并没有迅速掌握王府实权,然后如何摆脱奚重固的影响是文官武将讨论的问题。
郭喻人既然知道,他问的原因只有一个,听到梁仁回答,郭喻人眼神微亮的笑道:“多谢殿下,殿下不抢孩子就好。”
一个人心里有没有你,不见得一定是恋人,从他的说话里就能看出,郭喻人在梁仁醒来以前,独自沉思这突发事件,也和承平伯夫人持一样的态度,这个孩子是林家的,就眼前来看,不能和殿下相认,最好是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曝光。
事情已经这样,又有晋王妃参与在内的多种因素,郭喻人再怪伯夫人自作主张未免幼稚,郭大公子也好,小郭将军也好,都不再是幼稚的人。
他要考虑的,就是伯夫人一旦有孩子,殿下和妹妹应该怎么办?
以林家目前的家产,和现放着一个爵位在那里,倘然生下儿子会往晋王那里认祖宗吗?
肯定不会。
男孩子就教他文武双全,长大和舅舅一起立下战功,袭爵顺理成章;是个女孩子的话,就更不用认祖归宗,长大招个文武双全的女婿,至不济也要是个读书人,招赘进府,科举有名,袭岳父爵位顺理成章。
那么答案来了,这个孩子与殿下有关系吗?
没有。
最好不要有,免得奚大将军不答应,反而一出又一出子的麻烦要出来。
南兴的文官武将都主张摆脱奚重固的重重笼罩,这不是提倡与奚重固断亲,亲戚还是要有的,否则全天下的人将嘲笑晋王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晋王不到三十岁,王妃也年青,随便问个人都不会怀疑他们以后会有不止一个孩子,那么伯夫人的孩子倘若真的认祖宗,也没有他或她站脚的地方。
还是不认的好,林家等孩子,又不是愁养不起。
郭喻人知道他无法阻止殿下寻找妹妹,自从他跟随梁仁,就一里一里地看清这位殿下有情有意,在有些人眼里看着没有魄力,其实正是梁仁重视情分的表示。
重情意,有些地方就显得拖拖拉拉的不够果断,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