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人深吸着气,把三千两银子从脑海里屏弃开来,重新再扫视房里,窗台的下面黑漆梅花桌椅,旁边是一架绣花绷子,上面扎着蓝、白、黑三色的绣线,旁边是.....三千两银子再次撞将上来,承平伯夫人有点儿脑壳痛。
好吧,抚着额头的她认真的想想,她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肯从一睁开眼就把三千两银子放在心头,怕自己又露怯,虽然家里没有人敢笑话她,现在躲不过去的模样,那就......放心的高兴吧。
她欢快的笑了,三千多两呢,一个晚上到凌晨佣金三千多两,这说明她办的商会成功了,算得上南兴王城里有名的商会,这里面当然有需要谢的人,比如殿下取消宵禁,比如林鹏带来的商人货物只在自家商会上买***如.....
房外传来叽叽嘀咕的嗓音,茶香小声地道:“夫人还没有醒么,也罢,让林老板再等会儿,再喝一碗好茶。”
丫头们已是先醒来当差。
承平伯夫人忙道:“我醒了,是哪位林老板,昨儿晚上来咱们家的林老板吗?”南兴王城里同姓林的商人也有好些,伯夫人怕弄错。
她是不一定需要丫头服侍的人,担心是林鹏有话来说,出声的时候急忙忙走去衣架那里取衣裳,茶花、茶香和秦氏、秦氏的丫头冬巧一起进来,每张面容上都是满面春风:“夫人醒来了,昨儿大辛苦了,还应该再睡会儿才是。”
承平伯夫人也就丢下来,由着秦氏和丫头们服侍,茶香一面侍候一面回:“就是昨天的林鹏老板,他半个时辰前过来,说有要紧的事要回夫人,又让不要请起,我只得来看一回再看一回吧。”
“那快着些吧,他来应该是说商会的事情,怎么好让他等着,说不定他外地的商人在本地又遇到麻烦事情,应该早早的叫我。”承平伯夫人催着为她整理妆容的秦氏。
一个晚上三千多两银子呢,秦氏也这样想,手下加快,承平伯夫人守孝也不用怎么梳头怎么挑首饰,确实也极快的出房门,茶花捧着红枣茶,伯夫人在往客厅的路上喝几口,随后就疾风骤雨般的出现在客厅的屏风后面。
她殷勤的把林鹏看成是个大救星,期盼着林鹏对商会提些建议,或者他自己在王城内经商碰壁的事例,伯夫人能帮的一定帮,也多少可以学点儿,对于林鹏的到来,承平伯夫人是这样想的。
林鹏一开口,承平伯夫人蒙住,屏风前欠身的身影诚恳的道:“夫人,有要事回您,请让侍候的姑娘们退开几步可好,”
屏风后面站着的承平伯夫人、姨娘秦氏和丫头一起失色,林鹏是个男人,客厅外面还有两个男的家人守候,也一起动了怒容。
都拿林鹏当成另一个任敬,他带着商人前来出色的表现就成不可动摇的铁证,林家不是他的本家,以前也没有交往过,他凭着什么向伯夫人示好,受伯府礼敬的这厮其实肚肠狠狠的坏了的。
伯夫人一声冷笑逸出红唇,秦氏阴沉着脸抽出袖子里一把剪刀,这是继任敬出现以后姨娘的随身物品,现在亮相方便的很,茶香茶花默默的拔下发上的簪子,亮闪闪尖利利的十足是个凶器。
冬巧随她的主人,也是一把剪刀抽出来,陪同前来的两个精壮婆子开始卷衣袖攥拳头,和男人比比力气她们可不服输。
女人反应快,那两个男家人还刚怒气勃发呢,屏风后面准备的差不多,这是一架八扇的木雕屏风,不怎么隔音却不容易看到人,伯夫人要看林鹏得把眼睛凑到屏风上面,她显然没有这样做,说说话这样交谈就很好。
林鹏没有看穿屏风的眼神,他也看不到屏风后面的各项准备,他只是后背冷嗖嗖,像有无数把刀子准备扎过来。
商人是相对机灵的一个群体,林鹏向承平伯夫人充满感激,更是抖起十二分的机灵,他一想就知道误会出来,笑着再道:“伯夫人是林某的救命大恩人,林某我有几个胆子敢来冲撞夫人,夫人请息怒,我拿脑袋保证,我的话最好您一个人听。”
“不成!姨娘和我不能分开。”娇柔的嗓音带着刚强。
“是!我得在,甭管你说天上的话还是地上的话,不让我陪着,你就别说了。”苍老的嗓音这是姨娘秦氏,秦氏毫不让步。
林鹏也同样的不让步,强硬的道:“姨娘要听可以,姨娘发誓不说出去,还有伯夫人和姨娘身边的姑娘们可千万不要听,夫人请信我一言,知道的太多只会引来灾祸。”
承平伯夫人还在犹豫,杂货店的姑娘这话不是小瞧她,只是说明一下事实,她从小没有接受过相应的教育,而秦氏这养在林家长大的丫头就不一样,侍候过林老夫人的秦氏知道有些话可以听,有些话听过说有杀身之祸并不夸张。
秦氏发话:“茶香,你们全退下去。”
衣裙滑过地面的声音出现,片刻归于宁静,秦氏重新开口,发了个誓言,并且道:“如果你这话不应该我家夫人听,我这誓里把你也扫进来。”
林鹏不放在心上,这不是废话吗?与伯夫人无关的话,我往这里来岂不是没事找事。
他再次确定屏风后面只有承平伯夫人和姨娘秦氏,回身又检查一下守在房门外面的两个男家人,也在自己的要求之下退出十几步,林鹏还是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