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杜必书和周一仙连忙向祠堂内瞧去。
在火光的照耀下,祠堂正中的供台上,三个比正常人略高的石胎像并排而立。
中间是一个壮硕高大的巨汉,如金刚模样,右手抓着一柄通体金色的狼牙棒;左边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一根烧火棍模样的东西持握在手;右边则是一绿裳少女,容颜极美。
雕刻工匠的手艺不凡,将三座石像雕刻得惟妙惟肖,涂抹的颜料格外细致,乍一看倒有**分相似。
杜必书没见过石头的模样,凡瑶二人倒不陌生,不禁多瞄了几眼。
可是——
这些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吧?
“小环,怎么了,这不挺普通的嘛!”周一仙也看不出门道,疑惑面向自己的孙女。
杜必书同样有此疑问。
在两人目光的注视下,小环咯咯一笑,蹦跳着走到供桌前。
供桌上,一尊铜鼎状的崭新香炉摆放正中,旁边还有三四捆香烛堆放。
“杜哥哥,这个就是上个月踩狗屎的人,你看,他攥着木棍丑不丑!”
小环抬臂一指左边的雕像,煞有介事说道。
就这……
杜必书刚要无语摇头,耳边紧跟着传来另外一句话。
“雕刻他的工匠一定眼神好使,连‘乱魔命’的面相都模仿出来了,杜哥哥,你说厉不厉害?”
眼神好使?
乱魔命!
这也只能说明对方的技艺精湛,唔,在别人眼中确实算的上‘厉害’。
杜必书如是想。
“不可能!除非他也是一个修道相师!”周一仙立刻出声反对。
同时,周一仙还凑到近前,开始细细端详,面色逐渐变得凝重、惊诧。
看到周一仙的惊诧,杜必书不由一愣,心中随即有了好奇。
如果说小环是小孩心性,还可以接受;可见多识广的周一仙也跟着发疯,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周前辈,有问题吗?”
周一仙凝重摇摇头,双眼仍然死盯着面前的雕像不放。
“怪哉,怪哉……”
呢喃了十数遍,甚至还以手指去抚摸雕像的双腿,然后放在鼻下轻嗅,仿佛想从其中找到一些线索。
越是这样,杜必书越觉得奇怪。
不急着发问,耐心等待。
过了一阵儿,等周一仙转身回过头,他才赶忙出声询问:“周前辈,怎么啦?”
周一仙摇头不语,迈步跨出了高门槛。
到底啥意思?
好奇心一旦被勾起,都会在心中无比挂念,好像百爪挠心一般。
杜必书眼珠一转,矮身半蹲,拍拍小环娇弱的肩膀,朝周一仙的背影一努嘴。
小环立刻会意,大拇指向自己的胸口一指,那神情分明是在说‘看我的’,然后快步追向周一仙,并且绕到他的身前。
“爷爷,给小环讲讲呗,人家年龄还小,没您老人家阅历多,雕像上的‘乱魔命’到底怎么啦?”
周一仙脚步一停,心中似乎犹豫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不说话。
小环哪肯这样罢休,一把拽着自己爷爷的衣袖,卖力地左右摇晃:“爷爷,你说嘛~~~要不,小环真跟杜哥哥走了,再也不帮你看相骗钱!”
既是撒娇,又是威胁。
事实证明,周一仙很吃这一套。
只见他的眉毛长须抖动三五下,终于慨然一叹,抬手揉了揉孙女的脑袋。
“王老爹,姓王……或许是咱们听错了,或许是凑巧吧。
在三百年前,也有一个‘乱魔命’命格的修炼者出现,天纵奇才又有机缘随身,进而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正道魔道厮杀不止,最后差点将名门大派青云门毁掉……”
周一仙话语有些低沉,似乎讲述的同时又在回忆过往。
三百年!
差点将青云门毁掉!
怎么可能!
等等,莫不是那场正魔大战?
想到这儿,杜必书忍不住插口相问:“周前辈,你说的是魔教教主仇忘语?”
周一仙一愣,可很快又反应过来。
“你是青云门弟子,说不定听师长曾经说起过。没错,就是仇忘语,这个名字连我都快忘记了。
当年,他在进攻青云山时被诛仙剑所伤,最终在一处幽谷伤重不治而亡,也因此让魔教再度分崩离析。
但是——
仇忘语真的死了吗?
乱魔命,命途多舛,可也最是命硬。
他怎会那般容易死去!”
这一大段话讲出来,杜必书都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怀疑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可紧接着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一点儿什么关键。
“周前辈,你是说……雕刻这石像的王老爹见过魔教教主仇忘语?”
虽然是询问,可他心中仍旧不信。
“咳咳,我可没那么说,或许他们曾经见过面,或许……或许这个王老爹近距离瞧过他!”
说罢,周一仙豁然转身,一指祠堂内的张小凡雕像,不太确定地回答。
见过面?
那岂不是说,王老爹是一个隐姓埋名三百年的修道相师兼石匠。
近距离瞧过张小凡?
可是刚才,那几个镇民不是这样说的。
杜必书顿时觉得头大如斗,思绪有些混乱。
“你们在说什么嘛,小环不懂,小环要去看古井喽!”小环左右打量两人一遍,嘟囔着看向不远处的树林,蹦跳走开。
此时,月上树梢头,宛若白玉盘。
古井就在树林中,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