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再原样上一桌酒菜!”
走进悦来客栈大堂,杜必书扯着嗓子喊来了店伙计。
“啊?原样?”
店伙计小跑着过来,一脸的诧异。
刚才这位可是吃了好多,咋还没吃饱?再说,桌上还不是有小半的酒菜么。
“对,做好了,送到客房内。小爷有贵客!”杜必书声音高亢,特别在‘贵客’二字着重强调,典型的富家公子习气。
这一行径,与刚才的谦逊有礼截然不同。
闻言,店伙计更加疑惑,可他随后瞧见了跨过门槛的周一仙祖孙俩,又有了那么一些恍然。
神色恍然之中,又带着一丝鄙夷。
“好嘞,我先引您到楼上的客房,早就帮您收拾好了,绝对干净舒适。”
动作麻利,脸上涌出职业化的微笑。
不光是店伙计,大堂还有两桌食客,在见到周一仙祖孙俩时,也都是眉头一皱,展露嫌弃和厌恶的神情。
杜必书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转身朝着周一仙躬身作揖,在前方巴结引路。
在店伙计的指引下,一行人很快走上了楼梯,被带到了最靠里的一间天字号上房。
又过了一阵儿,店伙计重新回到柜台前。
四下瞅了瞅,才压低声音对算账的掌柜说道:“掌柜的,又是那两个江湖骗子,要不要提醒……”
“莫要多事,做好咱们的份内事!”老掌柜低声回应。
“好嘞,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酒菜!”
……
楼上。
天字二号客房。
别看这客栈开在穷乡僻壤,可还是学到了繁华大城的一些经营模式,至少在客房名称上下了一番功夫。
无非是让顾客感受到贵宾式的待遇,进而显出高人一等。
地、玄、黄,三类客房各有十间,可天字号客房仅设置了四间,而且是在最安静的角落,阳面临窗,推窗便可望见不远处的池塘水景,尽显雅致。
其实,杜必书还真不在意这些,只是信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理念。或者说,他前世大手大脚惯了,不舍得委屈自个儿。
“老神仙,您刚才说的‘血光之灾’作何解释?”
杜必书恭恭敬敬倒上一杯酒,满脸郑重地发问,心中却是在憋笑。
桌上的酒菜都已上齐,甚至店伙计还自作主张、多加了几样下酒小菜。
此刻,周一仙轻轻举筷,夹起一粒五香花生扔进了嘴巴,又慢条斯理抿了一口竹叶青,神色透着满意。
“咳咳,尊客身穿一件血袍,又沾染了一些阴灵气息,想来最近都是待在阴灵聚集的奇险之地,不知贫道说得可对?”
没错,的确有眼光!
杜必书心中不由赞叹一声,可面上还是惶急不堪。
“啊?是有这回事!能不能化解呢?”
“既然贫道看出你的劫难,又承蒙你这么客气,当然要相帮一二。”
周一仙一指这满桌的酒菜,郑重摸出三张黄纸符放在桌上,继续神神叨叨:“这里有灵符三道,你带在身上十日,即可消除阴气所带来的厄运,此后定然浩然正气盈身,无往不利!”
一旁,周小环正在往嘴里塞着鸡腿,小口内鼓鼓囊囊,萌态十足。
在看到周一仙取出的三张黄纸符时,她忍不住噗嗤一声,从鼻孔里喷出了几片碎肉。可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一搓鼻子,将掌心的脏东西抹到了桌边的拨浪鼓上。
“开心,给你吃!”
杜必书:“!!”
周一仙:“!!”
开心鬼:“!!”
拨浪鼓内的开心鬼(王富贵)绝对是崩溃的,莫名想哭。
且不去管它——
瞧着这一老一少的配合默契,杜必书不禁摇摇头,也没有了继续开玩笑的心思。
他抬手捡起三张黄纸符查看一遍,忽地嘴角上翘,似笑非笑地抖了抖黄纸符。
“周一仙前辈,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画了几张保胎安神的野道符箓,就想骗我这一桌的酒菜?小环丫头,你可被他带偏了呢。”
周一仙前辈?
小环丫头?
保胎安神?
周一仙和小环同时傻眼,两人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立马摆出无辜的表情,双手连连摇晃。
“木公子,可不许这样诬赖人!”
“嗯嗯!”(嘴里有东西,小环也只能这般解释。)
话刚出口,两人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又是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你,你怎么知道贫道的姓名!明明没有告诉过你!”
“咕——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以前的苦主?”小环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说道。
说罢,这祖孙俩十分默契地看向了客房门口,脚尖外撇,准备来一个溜之大吉。
杜必书哪会不明白两人的想法,索性也不再戏耍,将自己的摄魂盅扔在了桌上。
“周前辈,这下你俩想起了没?不应该啊,小环,你的相面本领不是很牛么?”
瞧着这摄魂盅,周一仙有些迟疑,抚着白须似乎是在回忆往事;可周小环却是眼睛一亮,又在杜必书的身上打量一番,登时欢喜娇呼:“杜哥哥!是你!”
听到这话,周一仙哪还不明白对方是谁,不由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杜老弟呐,你这玩笑可一点不地道!唔,不对,上次在豺狼寨你可是狠狠算计了我一把……”
说着说着,他竟然感到怒气上涌,恨不得出手教训一二。
杜必书可不管这些,而是指了指身边的方凳,示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