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
一眼瞟到地上昏过去的那个头脸上的血,那是马蹄子踢的。
再一想到刚才这人“劫道”的时候,喊着什么来着?
还相劫.色来着?
年轻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径直踢在了他的肋骨上:“让你胡吣!”
可惜,地上那个早没了反应,这么一脚纵然踢断了他两根肋骨,也等于踢在了沙包上。
“公子!”灌木丛中又跳出来三个劲装汉子。
他们是年轻男子的随从,听到年轻男子连踢带骂,才不放心地蹿了出来。
待得看到他家公子在虐一个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三个人彼此对视了一下,皆颇为无语。
其中为首的一人上前来:“公子息怒!”
年轻男子虐个没声儿的沙包,也觉没趣儿,扬手道:“老何,你带着兄弟们把这小子料理了。”
料理?
老何耸眉。
他家公子往常是什么作派,旁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
就、就宰了他?
老何抽着眼角,瞄地上躺的那个。
虽说弄死个把人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这到底是大齐天子脚下……
“谁让你们弄死他了?”年轻男子折扇一合,拍在掌心。
老何揪吧着脸,心说不弄死好,省得以后不好收拾。
“从哪儿找的他,送回哪儿去!”年轻男子嫌弃地甩了甩手。
老何诶了一声,招呼其余两个汉子上前搭把手。
“那公子您呢?”他没忘了问。
“我?接着上山啊!”年轻男子理所当然道。
老何嘴唇动了动。
“有话就说!”
老何赔笑:“公子还是多小心些吧!我瞧着,那个小娘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说着,还拿眼神偷瞄了瞄躺地上那个的下.身。
“干你的活儿去!”年轻男子虚踢一脚。
老何嘿嘿笑,带着几个汉子,抬了那人下山去了。
年轻男子岂会听不出老何话中的意思?
不过,老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当他瞧着人家小娘子长得美起意搭讪,却不知道这里面大有深意。
至于是何深意嘛……
年轻男子右手拇指和食指搭在下巴上搓了搓,眼底划过狡黠。
日头偏西的时候,林娘子的医箱里已经大有收获。
她今日运气不错,只在山里转了一个来回,就寻到了那味极难寻到的药草。
便是这种药草,是专门对症歆儿身上的毒质的。
因为这种药草娇贵,离不得土,林娘子只得每个月去为歆儿瞧病之前几日入山采摘。
此刻,两棵根部带着泥土的药草,就安静地躺在她的医箱里。等着回到医馆,经过她的炮制,就可以给歆儿入药了。
其实这种只长在丹霞山的奇药,在丹霞山上并不少见。
只是它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在丹霞山的至高处,被圈进了皇家园囿里面,寻常人根本没有机会采到。
林娘子仰着脸,夕阳西下,淡红色的阳光刚好照在远处皇家园囿的殿角上,一只殿角兽大张着嘴,吞云吐雾似的,也不知道要吓唬哪一个。
林娘子冷哼一声,不屑再看,扭身便走。
马还栓在半山腰。
既然此行采药的目的已经达到,天色近晚,该半山去取了马,回城了。
想来这会儿,城门怎么也开了。
刚行至半山腰,林娘子忽见有一个人影站在她的马旁,正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马鬃毛。
那马儿竟然一动不动地由着他摸抚……
“什么人?”林娘子戒备地按紧了医箱。
手中已经暗自扣住了几枚医针。
她隐约觉察到,眼前这个人,同之前那个,大不一样。
那匹马是战马,本就是百里挑一的,面对全然陌生人绝不会毫无反应。
可是,此刻,那匹马竟然服服帖帖的……
这不能不让人心惊肉跳。
那人并没有太过专注于马匹。
听到林娘子的呼喝,他从容转身,缓步来到林娘子的面前,拱手长揖:“林娘子好!”
林娘子听他竟是认得自己的,不由得打量这个人——
青衫,文士巾,面庞白净斯文,举止也分毫不见粗鲁模样。
她不认识他。
“阁下何人?”林娘子愈添戒备。
年轻男子露齿一笑。
他却不急着回答林娘子的问题,而是忽的问道:“林娘子是想入皇家园囿采药吗?在下或可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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