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发现他这位堂姐, 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根据给她诊治的大夫说,这位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皮, 身上的陈年旧伤一层叠着一层, 堪比田间地头辛苦劳作几十年的老农手上的厚茧。

就连肋骨也断了几根, 心肺功能也不是很好,应该是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带着痛苦的, 能活着见到阳光,全凭借她本人顽强的意志力。

尽管这样,楚玥身体稍微好点儿, 不顾丫鬟心疼的模样,不管大夫的医嘱劝解,直接找到时砚跟前。

彼时, 时砚正翘着脚舒服的躺在凉亭中,享受丫鬟的按摩,看到风一吹就倒样子的楚玥, 摆摆手, 让丫鬟下去。

随意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吧。”

夏天到了, 时砚觉得他可能苦夏,最近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没劲头, 不过在别人看来, 他们家这位二少爷, 那是一年四季做任何正经事都没劲头。

楚玥坐在时砚对面, 丝毫不在意时砚表现出对她的轻视, 她认识的堂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况且一个人是不是真心, 不是看这些表面东西的。

楚玥道:“你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对吗?只管说吧,我想早日上手。”

时砚毫不在乎形象的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双大长腿随意的搭在案几上,挑眉道:“为何这般着急?”

楚玥实话实说:“只有我表示出自己的价值,才能不让人轻易将我送回那马牢笼,只有出来过,才知道自由的可贵。”

时砚毫不隐瞒:“没错,是有事情想让你做,但不急于一时,你先将身体养好,我给你个反悔的机会,因为你一旦同意了我的计划,我是不会让你有反水的可能的。”

楚玥抿唇笑了:“堂弟,你知道吗?你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心肠最柔软的人,这十几年来,没有你暗中接济,我怕是早就死无全尸了,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都能无条件接济我,我不觉得你会对我有恶意。”

这也是楚玥这次在家中被父亲用鞭子抽打后,趁着府中守卫松懈,第一时间跑出来就想找时砚的原因。

时砚不置可否,扔了一本书给楚玥:“我记得你偷偷跟着家中嬷嬷识过字的吧?看完了若是能接受,就来找我!”

楚玥接过书,艰难的朝时砚行了礼,颤颤巍巍转身离开。

大哥楚照砚看不明白自家小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特意找上门来询问,刚好看到楚玥一个背影。

“将大伯的女儿留在府中为你所用,就不怕翻车吗?”楚照砚问。

时砚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半闭着眼睛像是睡不醒的样子,懒洋洋道:“大哥,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这般深刻的恨着大伯,以及与大伯有关的一切,除了楚玥别无他人。”

时砚好心情的解释:“你知道大伯这人有个毛病,不敢将他丑陋的见不得人的一面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于是在鞭打楚玥出气的时候,不停的念念叨叨,将所有不满发泄在楚玥身上。

因而,楚玥几乎知道她父亲这些年所有不为人知的过往。

以往大伯自以为能完全掌控这个从小懦弱的女儿,因此会肆无忌惮的将一切发泄在楚玥身上,于是,这次因为谢景行的事给大伯的打击太大,他回家后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在女儿身上出气。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府中一时放松警惕,给了楚玥逃出来的机会。

自然而然,大伯这些年,没少因为谢景行的事鞭打楚玥出气。楚玥虽然不认识谢景行,但对谢景行的恨意一点儿也不少。

你说,这么一个对大伯家有敌意,对谢景行有敌意,甚至对全世界都有敌意的人,是不是很难找?”

楚照砚愣愣的看着弟弟:“可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内,是你让我将大伯放回去的,也是你让人在大伯家附近引导楚玥来咱们家寻你的,还是你亲自在咱家大门口将楚玥带回来的。”

时砚用夸张的眼神看楚照砚:“大哥,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好厉害!难道这不是我的错觉,一切真的不是巧合,而是在我的掌控之中?连你也认同我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吗?”

楚照砚一瞬间分不清小弟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楚照砚不去追究这些,只轻声叮嘱道:“大伯那边怕是还没想起来府中少了楚玥这样一个人,你那边收尾干净了吗?回头不要让人找上门来要人!”

时砚直接就不承认,用十分懵懂的眼神看楚照砚:“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收尾干不干净的?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明白呢!”

好了,楚照砚看弟弟这样,也用不上他操心了,最后叮嘱:“遇到困难直接来找大哥。”

三天后的傍晚,楚玥在湖心亭找到正在打瞌睡的时砚,郑重的告诉时砚:“我要去做这件事!”

“即使你只是我手里的一把刀,一个没有选择权的工具?”

“即使是刀,是工具。”

何况这是一件双赢的事呢。

时砚缓缓起身,趁着夜色,带着楚玥,准确避开了府中所有守卫,顺利进了祠堂,然后在楚玥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时砚翻开族谱,自然而然的模仿了荣安伯的笔记,在伯夫人与荣安伯的名字下面缓缓写上三个字——楚玥砚。

位置刚好在兄长楚照砚之后,楚时砚之前,兄妹三人,明明白白。

时砚将族谱按照原样摆放回去,一副吊儿郎当,丝毫不觉得刚才做了什么不得了事情的样子,背着手对楚玥道:“为我做


状态提示:又进祠堂--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