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皱,冷哼道:“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老头子我见多了,为了打听咱们作坊的方子,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昨天还有人冒充云老弟的亲儿子亲闺女呢!

就前天,还有人说是云老弟失散多年的老姐姐来投奔他来了,大前天,云家弟媳那绝了户的娘家人,一口气来了十几个!老头子我说过一个怕字吗?”

老爷子得意的瞧着蹲在旁边的大狼狗,对三人得意道:“都回去吧,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别整天想着一些歪门邪道,我家大黑可不是吃素的!

你们去跟村里人打听打听,大黑一口一个,那十几人最后被人抬出去的时候叫的有多惨,就不会打这个歪主意了。”

三人十分无奈,见说不通,只能转身离开。

没走远,还能听到老爷子冷哼:“咱们村子好不容易有条路子走,谁会傻到得罪全族的人出卖方子啊?憨瓜!”

时砚:“……”

回到县城的时砚,偶尔出去几天,跟家里的说法就是:“访友。”

其余时间,大都待在酒楼那边,现在酒楼有三个伙计,一般对外只营业一上午,每天都是那么些酒,早早卖完就早早关门,就是到了午时卖不完,时砚也照样关门,任何事都不能影响他吃饭。

真是看得同一条街上的其余商户羡慕又嫉妒。

时砚躺在角落舒舒服服的看书,周围来来往往的客人已经习惯了酒楼少东家这幅不着调的样子,见怪不怪,谁都不会多此一举去打扰时砚的清净。

但是这天,就在伙计小五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准备关门的时候,从外间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身影,力气大的直接将小五给撞翻在地,小五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哎哟几声。

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

小五还没来得及起身呢,就见那身影快速爬起来,往少东家那边扑过去,这时小五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个女子啊!

小五的脸腾一下就红透了,跌跌撞撞的起身,准备去拦一拦。

结果看见那女子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少东家面前,小五被这一耽搁,门也没关成,女子也没拦住,且门口又进来两位客人。

来人正是柳云函,满脸泪痕,跪在时砚面前一言不发,面上看起来楚楚可怜,幽怨的看着他。但藏在眼睛里的东西瞒不住人,时砚敢肯定,要是她有能力的话,说不得能当场将他剁碎给吃了。

时砚不吃这一套,斜斜看了一眼,慢悠悠将手头的一个小故事看完,搁下书,缓缓起身,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细细品评。

柳云函膝行至时砚面前,照旧一言不发,只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偏时砚耐得住性子,一句没问,当没看见似的。

柳云函眼里闪过一丝恨意,面上泪流不止,像是承受不住要晕倒似的,声音沙哑对时砚道:“阿砚,我不想给钱老爷做妾,你帮帮我好不好?我跟人打听过了,那个钱老爷他不仅克妻,只要是跟她亲近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你当他家后院为何没有一个女子?因为前两年,凡是和他亲近过的女子,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啊,没有一个活口,我爹将我卖给钱老爷做妾,我就没有活路了啊,阿砚!”

时砚越听越觉得奇怪,这钱老爷克妻的名声他是听过的,只不过他从不当一回事,现在听起来,就更不像是天灾,实乃人为。

不过别人家后宅的阴私事,跟他没什么关系罢了。

时砚可没错过柳云函看他时恶毒的眼神,就这水平,还敢跑来利用他,还是太天真了。

于是时砚轻轻撩起眼皮,问柳云函:“所以,这就是你求我的态度吗?你是想用下跪来逼我救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你不值钱的跪一跪,就能答应帮你呢?你又为我或者为我们贺家做过什么,值得我帮你的?”

柳云函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这次表演的更加真情实感:“阿砚,可我爹将我卖给钱老爷做妾,起因就是你答应我爹要给他五百两银子,却骗了他啊!”

时砚简直要被这女人这种“只听见自己想听的,只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精神给震撼了。

“呵,你爹告诉我,要带着你去衙门告我强、奸你呢,我要是不想吃官司,就要给他五百两银子,你说你爹他凭什么值五百两银子呢?跟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要五百两银子做什么?棺材板儿还缺两块儿木料凑不齐吗?

你说我好好的下水救个人,自己差点儿搭上一条命,还救错了不成?当初就该让你直接在河里淹死才好,是不是?”

柳云函还没说什么,之前进来的两个男子中,一名青衣男子站出来,指着时砚大声呵斥道:“简直欺人太甚!小人心思!这姑娘爹做的糊涂事,为何要牵连到这位姑娘身上?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你竟然没有一丝同情心,还落井下石,简直枉为人子!”

时砚顺着那根手指缓缓抬起头,平静道:“请问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青衣男子倨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刘启明是也!”

时砚问的仔细:“可是刘县令的刘,承上启下的启,明日的明?”

和刘启明一起来的白衣公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再现一样,眼角忍不住开始抽搐。

青衣男子虽觉奇怪,但依然仰着下巴,满脸骄傲道:“正是!”

时砚:“极好。”

转头对站在柜台前的小五道:“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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