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啦,你好香,身上还有皂荚的香味。”
石如琢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接不上话来。
童少悬和白二娘啃着鸡翅,嫌弃地看着没心肝的葛寻晴当众调戏少女。
“我说,葛仰光,你好好的坐直了。”白二娘受不了,批评道,“吓着人家石如琢,以为你是什么流氓。”
“我怎么是流氓了我?”葛寻晴将自己的点心分给石如琢,“我不就是惦记多尝尝鲜么,结果就成流氓了?”
葛寻晴是真的冤枉,她心里中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其他的波澜,一心只想着吃,以及人多热闹,其余的什么心思都没有。
童少悬算是看出来了,葛寻晴少根筋,就跟唐见微一样,四处留风情而不自知。
石如琢接过葛寻晴递来的点心,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吃了一口,里面是豆沙馅的,非常香甜。
“你喜欢么?”
石如琢认真地点点头。
“来来来,尽管吃!”葛寻晴爽快道,“我最讨厌豆沙馅!感觉口感和模样像极了屎!但我阿娘偏偏喜欢给我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都拿去吃吧别客气!”
石如琢语塞:“……嗯,好,谢谢。”
白二娘和童少悬听到葛寻晴这番精彩发言,低下头议论道:“葛仰光估计能单身一万年。”
四人一块儿吃午饭,陆陆续续也有路过的同窗,看见童少悬的食盒大为震惊,赞叹油条西施果然名不虚传,纷纷向童少悬讨要,想要尝一尝滋味。
童少悬其实有些舍不得,可这么一大圈人围着她,一个个如饥似渴的,她有点不太好意思拒绝。
这个时候葛寻晴意外地好用:“去去去!人家媳妇起早贪黑做的美味,你们也好意思讨要!”
葛寻晴是班上人缘最好的,平时跟大伙儿开玩笑开习惯了,被她抨击的人也不恼火,反而笑骂了回来:
“那你就好意思吃!”
“是啊!”葛寻晴理所当然,“我皮厚啊,自然好意思。”
声讨葛寻晴的声音和笑声在云遥山顶回荡,好不容易要登上山顶的吕澜心扶着一棵歪脖子树歇会儿,听到这动静就觉得头疼,肯定是一群小毛孩子。
本来只是累,这会儿多了心烦。
“阿娘。”吕澜心不爽道,“你慢点儿等等我。早知道这破山这么高,就该找几位轿夫。”
吕简和白鹿书院的先生已经跟女儿拉开了二十多步的距离,回头了什么之后,依旧保持着稳健的步伐向山顶走去。
白鹿书院的先生有点为难地在她俩之间徘徊了一阵,吕澜心烦躁地摆摆手,示意他先上去,白鹿书院的先生这才离开。
吕澜心有段时间没练功了,又成天喝酒,体力略有不济。
在原地歇了一会儿,将随身携带的小铜镜拿出来,照照自己的花容云鬓,确定没有任何折损,这才继续跟在母亲身后,征服最后一段山路。
穿过浓雾,终于到了山顶,吕简已经被一群学生们包围了。
吕澜心快速地扫了一眼,果然如她所料,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略有姿色的小娘子少之又少。
大假日的被阿娘抓回她老家探亲就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还一点乐子都寻不到。
吕澜心在心中哀叹了一声,忽然目光一定,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童少悬还不知道这位书院请来的旧校友是外祖母的旧相识,但吕简心里却装着这件事。
待一一回答了学生们的问题之后,便特意去问了孔先生:
“请问先生,哪位是童家四娘子?”
“童家四娘子?”孔先生指了指人群中的童少悬,“她便是了。”
吕简其实之前就发现了童少悬,这张脸跟年轻时的长孙胤实在太相似了。
吕简想要和童少悬单独聊聊,正要上前,吕澜心道:
“阿娘,女儿替你去叫她过来。”
吕简太了解自己女儿了,这般献殷勤恐怕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不过吕简这会儿腰腿有些酸软,她去叫便去叫吧,叫个人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童少悬正在和石如琢她们探讨方才吕先生所说的“行卷”一事,石如琢的目光本来在童少悬身上,渐渐地被她身后走来的人吸引。
童少悬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回头一看,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华丽的飞鸟襦裙,一头闪亮的首饰闪得她眼睛都要睁不开。
“少悬妹妹,别来无恙啊。”吕澜心对她微笑道。
童少悬心里一惊,立即认出她来了:“吕监丞?”
“呵,居然还记得我,真是受宠若惊呢。”
这位便是她在博陵时见过的那位“志趣宽泛”的吕监丞。
童少悬倒是不想记得她,只不过自己记性实在很好,见过一次面的人基本上都能记得。何况这位喜欢走下三路的吕监丞给她的印象还挺深刻。
这么说起来,吕监丞应该是方才那位吕先生的亲眷吧,看上去应该是母女关系。
没想到会在这儿与这吕监丞重逢,让童少悬倍感不适。
童少悬向她拱手施礼之后,并没有想要多言。
吕澜心道:“故人重逢,这天大的缘分少悬妹妹居然这般冷淡,看上去似乎对人家充满戒备啊。不过,少悬妹妹不用担心,想要叙旧的不是我。我母亲有请。”
童少悬更是疑惑,一时有点儿举棋不定。
白二娘暗暗地拉了拉道:“怎么感觉这人阴阳怪气的?长思,还是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