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这样。”
童少悬本来还想来一个出其不意,让这位世家女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包罗万象的奇妙。
没想到……唐见微不仅脑子好使会赚钱,就连见识也超出她的想象,居然连包罗万象都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包罗万象?怎么会知道它是高祖与甄皇后初遇时赠送的信物?”
童少悬一边将四个纱灯全都换了,一边好奇地问唐见微,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你不会是从那些野史中看到的吧?”
“对啊。”唐见微相当大方地承认:“我就是从野史中看到的。”
“野史都不足为信的。”童少悬道,“不说全部,起码有一半以上都是胡编乱造的。”
“或许吧。不过即便野史不可全信,但是高祖这个人在正史之中依旧骁悍强横,有架海擎天之能,挥斥八极之势,杀伐决断思虑恂达。我相信,即便野史有虚构托大的成分在,但高祖能在乱世一手托起全新的山河,只能比野史中更胜一筹。因为当初有她卧薪尝胆九死不悔,才有大苍百姓今日的安居乐业,福泽万世。”
说到高祖的事迹,唐见微相当动容,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词都贴到高祖身上。
童少悬闷声道:“听上去你好像特别崇拜高祖……”
“大苍的子民有人不崇拜她的吗?关于她老人家所有的事迹,无论野史还是正史,我全部都读过了,包括史馆所有的实录和起居注。实录乃是记录天子言行动止之事,不可弄虚作假。而起居注则是根据实录编写而成,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出起居郎之手,录天子的言动、法度、制诰、德音,乃是记实之史。我在其中见识到了完整的高祖,她的确是一个值得我崇敬的人。”
童少悬好奇:“你最崇敬高祖何处?是她开辟疆土建立帝国之能,还是知人善用的政治手腕?”
“都是。”唐见微完全没有在开玩笑,说到高祖的事,她拿出的是全部的赤诚,“关于她所有的一切我都崇敬。甚至那些加在她身上流言蜚语,若都是真的,我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上个时代的蝼蚁根本不知道高祖要承担的要开拓的,是什么样的全新世界。”
唐见微越说越认真,仿佛此时要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上一字半句高祖坏话的话,她一定和那人理论到底。
糟了。
童少悬忽然意识到一件让她在意的事情。
高祖建国之事,但凡是大苍的百姓,从老到幼基本上都耳熟能详,她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于那些野史,她也处于好奇翻看过。
关于高祖心狠手辣的事迹可多了去了,当初百般利用皇后,两人也水火不容了好一阵子,以至于后来皇后不愿当她的笼中鸟,以洈水为界,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帝国——长歌国。
当时在读这段野史的时候,童少悬便觉得高祖的手段让她心惊肉跳。
若是换作她的话,肯定是做不到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童少悬心道:以唐见微的性格会崇拜高祖,无可厚非。但我和高祖的性子可是南辕北辙,完全不同……唐见微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软弱又没用?
毕竟高祖当初年幼时下身瘫痪,坐着四轮车呢都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再次站起来。
而我呢?
要是没有唐见微的汤药,恐怕刚才跑那一顿就得散架了吧?
童少悬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没有胜算,根本比不上高祖,手里的动作也变缓了……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发现童少悬的眼睛发直,唐见微身子微微一侧,凝视她的脸庞问道。
童少悬抬手挥了挥:“别靠这么近。我在想你折腾这一晚上能赚多少银子。”
“你挥我?啧,你肯定不是在想这种事。你这心灵手巧的神童,哪会在意银子不银子的?要是你乐意,整个夙县早就被你薅秃了。”
童少悬被她逗笑:“你们北方人说话腔调可真好玩。”
“你们南方人说话腔调可真听不懂。”
童少悬:“哈?哪听不懂啦?你这不是交流得挺好吗?”
“行吧,听得懂,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们南方人说话腔调软绵绵的,吵架也跟说情话似的。”
“……谁跟你吵架了?”
“我也没说你在说情话啊。”
唐见微这一句句的补得特别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题都快拐到天上去了,但只要能跟对方多说两句,怼对方几下,说的话着不着调的似乎也不太重要。
在一旁的紫檀黑着脸说:“二位娘子,别家都卖好几轮了,咱们今晚是来打情骂俏还是来做生意的?还营不营业了……”
道两旁别家的小商小贩已经卖得如火如荼,也在默默地往唐见微这边瞧,想要看看油条西施又有什么新的招数。
没想到瞧了半天,油条西施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只把炉子摆好又在弄那几个纱灯,尚未有动作。
油条西施越是迟迟不出手,他们心里就越不踏实,就像是钝刀子割肉一般,心里又急又痛。
不过想想看,无论是油条还是灌饼,想必夙县百姓都不陌生了。
在大家眼里,唐氏卖的是早餐,她出现在夜市的确会引来一波关注。
可是她所卖的东西都是顶饱的主食,那卖胡饼的和卖馂馅的位置都比她好,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来客无论从前还是后来,必定会先经过这两家店其中一家,很有可能会率先购买胡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