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悬:“?”
石如琢恍然了一番之后,很快对童少悬笑了:
“今晚唐姐姐做什么好吃的呀?”
童少悬:“……我,也还不知道呢。我去庖厨看看。”
石如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的那句话和她的表情,一直在童少悬心上翻腾着。
似乎攻玉在她未留意的时候,正悄然改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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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坊,吕府。
吕简和澜宛从马车上下来,小女婢提着纱灯快步走过来,跟着她俩,想要一路伴着进府。
“我来吧。”澜宛向小女婢伸手,要过了纱灯。
小女婢知道这是澜宛想要单独和吕简两个人独处的意思,便将纱灯递了过去,离开了。
此时夜深人静,吕府内只有夏日虫鸣之声。
澜宛一手提着纱灯,一手挽着吕简,和她自照壁进到院子里,一齐踏过碎石小路,从茂盛的槐树下走过。
起了风,将身上轻薄柔软的夏裙吹起,吃饱喝足略有困意的感觉很舒服。
吕简摸着肚子,回味了一番在童府吃的那一餐,依旧很惊艳。
看她这个样子,澜宛笑道:“看来我得去学些厨艺了。免得你吃了这一顿之后,心心念念的,老往童府跑。”
澜宛话中的醋意,吕简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吕简也不觉得烦,反而握紧了澜宛的手,轻拍她的手背说:
“我认真读过长思的文章。她的才气百年一遇,在夙县那样的地方几乎是自己成长起来的,竟能长得像模像样。若是到了我的手中好好打磨一番,他日必定会大有所为。”
说到此处,吕简都还是一副欣赏的模样,再往下,慈祥的笑容敛起,吕简没有表情的脸庞立即笼罩上一层寒意:
“我若不打磨,也会有他人看中她,拉她入阵。待她为他人所用时,必定会是个麻烦的对手。”
澜宛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阿策,你推举童长思并且纳她为学生,都是想要将她握在手中而已。”
吕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看着夜空里那一轮明晃晃的月亮:
“我老师当年不嫌弃我的出身,赌上自己一代贤士的名声向主考官力荐我,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没有老师便没有我们一家的今天。如今她的外孙女能有冲天之能,我自然要好好雕琢、呵护。”
澜宛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意思便是让她不要向童少悬下手,澜宛嘴角露出了笑意——
行了,明白了。这种事即便你不说,难道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意么?
这事澜宛心里有数。
她需要确定另一件事:“阿策,你知恩图报想要给童长思护航,却也要童长思愿意才行。无论是盘根在博陵的长孙一支,还是长公主,她都能依仗。她并非只有你这一个推举人可以选择。而她为什么偏偏要宴请你呢?莫不是在试探?试探你对她们二人的态度。这两个小鬼,滑头得很。”
吕简的语气依旧淡然,依旧没有直截了当回应她的话:
“唐序明那事,就当做送给长思的人情了。”
澜宛眉峰轻轻一扬,懂了。
吕简一向待人宽和,为官清廉,但说到底,澜宛爱的是她这颗聪明脑子。
澜宛挽着吕简的姿势更加亲密。
到了卧房门口,有个小厮跑过来对澜宛说,娘家人送了点丰州寄的特产来,放在后厨了。之前说好的刘氏胡麻小饼不知主母备好了没有,娘家人还没走,正在等着让她带回澜府。
澜宛听了之后微微点头,这是暗语,她的探子回来了。
澜宛对吕简笑说:“我去处理一下。”
吕简意味深长地看了澜宛一眼,道:“你看着阿幸,让她少吃些特产。上火。”
说完便将卧房门关上了。
澜宛的目光落在那扇闭合的卧房门上,渐渐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兴奋。
她人已经向后厨去了,但心思依旧留在吕简身上。
所有事阿策都知道,只是从来不直说。
澜宛指尖压在唇上,兴奋的表情逐渐浮现在脸庞上。
阿策这个人,无论品味多少年,依旧让人着迷。
……
吕府的庖厨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澜宛刚进来,一个少女便从柴房里跌了出来,勉强扶住墙,向澜宛施礼。
“主上……”
这少女便是她派去聚星坊监视石如琢等人动向的探子,是被吴显意一脚踢断了两根肋骨的“小贼”。
澜宛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惨白,唇边和衣衫之上都有血迹,捂着腹部神情痛苦,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心里便已经明白了。
“去庖厨。”澜宛说。
两人到了庖厨之中,将门合上。
澜宛手在她的腹侧轻轻压了一番,少女难受地呻-吟。但她不想让主上心烦,便死死咬着唇,将声音忍了回去。
“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澜宛眉心微蹙,从柜子的最底层翻出一个药盒,让少女脱去上衣,为她上药。
少女顺从澜宛的话,费劲地脱去了衣衫,内疚道:“我被发现了。”
澜宛没做任何评价,检查她的伤口之后为她包扎。
少女看她冰冷的表情,心里着急:“我没事的,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我易容了,我的脸没有完全被她们看到,我可以再次接近那些人,主上……”
澜宛闭上眼睛:“她们肯定已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