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简恐怕还不知道她那心肝女儿,已经和她恩师的外孙女一家成为死敌一事。
唐见微想到此处,心宽了不少。
吕简这回来,应该不会存太多的心思,只是来见小友罢了。
童少悬要试探吕简,也是为了给将来入仕探路。
这吕简身为大鸿胪,童少悬步入朝堂之后是不可能绕过她的。
吕简到底对童少悬持的是什么态度,愿不愿意真的帮助童少悬?将童少悬看作是友人还是敌人?需要近距离探寻一番心里才有数。
吕简出身寒门,能够娶了澜宛为妻,一路走到大鸿胪这个位置上来,不可能是个脑子简单的人物。
一切答案,还需碰面之后再揭晓。
就在吕简要登门的当日清晨,杨氏又来了。
唐序明丢了官又被夺了爵位,彻底断了进项,她们无路可走,却见唐见微的茂名楼开业之后红红火火,更是难咽下这口气。
既然说不过也打不过,那就在门口赖着哭嚎。
杨氏这张老脸不要了,跟街坊邻里的说一说唐见微何等的不孝,说一说这唐氏原嫡一家都做了什么缺德事。
反正往后要住在崇文坊的人是她唐见微一家子,这些闲话往后会跟随她们一辈子,就当是杨氏送的乔迁之喜了!
杨氏特意穿得破破烂烂坐地开骂,大有走过路边别错过的架势。
紫檀听见了叫骂,兴冲冲地跑回府中,对唐见微说:“那个疯婆子果然不死心又来了!我是不是可以出马了?!”
唐见微瞥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在盼着她来?好把玩那阿念新研制出来的扩声器?”
紫檀被她说中,嘿嘿笑:“除了想玩之外,我早就憋了一口恶气想再狠狠骂那老妖妇一顿!快快快,三娘,快给我玩玩罢!”
唐见微无奈地将童少悬做的扩声器递给紫檀,嘱咐她:
“记得小声一些,只让路过的人听清楚便好,不要影响到隔壁邻居。”
紫檀喊了一声好,立即出门。
杨氏还在声泪俱下地控诉唐见微,却听一声不似人正常的声音大作:
“杨氏,你好不要脸!这唐府是我家三娘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你却还想跟在屁股后面沾光?忘了当初你是如何设计要趁主母和府君过世,欺负我生了病的大娘子,还想将三娘子下嫁?”
杨氏一瞧,竟是那紫檀拿了一个奇怪的扩口容器,贴在嘴前,竟有声若洪钟之效?
这是何物啊?
杨氏还待反驳,她说一句紫檀有十句等着她,将她和唐序明所作所为一一细数。
杨氏那点儿小动静立即被紫檀压了下去,全然说不过她。
紫檀叉腰站着狂喷,腰间还挂着个季雪帮她准备好的小水壶,说渴了还能喝两口润润嗓子。
只要杨氏在这儿犯浑,紫檀就跟她战到底!
紫檀年轻,说话语速快又横得要命,路过的人完全没听见杨氏那弱声在讲些什么,只听紫檀吧啦吧啦控诉她当年干了多少恶事。
路过的人纷纷向杨氏投来嫌恶的眼神,更听到有人说:
“留县野妇便是这般上不了台面。”
杨氏被气得差点气孔喷血,恼羞成怒地走了。
初战告捷,紫檀开开心心地回来向唐见微邀功:
“三娘!我把她骂跑了!厉不厉害?!”
唐见微往她嘴里塞了一枚一口粽,紫檀嗷呜一下吃进去。
这么小的粽子里面居然还有甜甜的红豆泥馅料,也太好吃了!
唐见微捏捏紫檀的脸:“你最厉害。往后杨氏再来的话,还得靠你整治她。”
紫檀特有使命感地挺了挺胸,一口粽还未咽下去,含糊地说:
“交给我就行!再敢来,我一定骂得她原地升天!”
唐见微又说:“我交代给你的事儿,你可假装无意,告知给杨氏了?”
紫檀将一口粽吞完:“你是说今晚咱们府上有贵客到,让她别来捣乱么?我说了,说得很隐晦,但她应该是听懂了。”
唐见微又塞给她一块雨露团:“咱们紫檀可真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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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今晚吕简要来童府做客,吴显容下午的时候就上门来了。
吴显容在庖厨里帮忙唐见微打打下手,处理食材的时候,忧心忡忡:
“这吕简在朝堂之中虽以守正不阿闻名,可她发妻到底是澜宛,和澜氏一族的牵连是绝不可能切断的。此人是正是邪,如今尚未露出任何马脚,我看天子也未必信任她,也未全然放弃招拢她。”
唐见微说:“所以阿念才要将她邀请至家中一探。”
吴显容听她这么说,愣了一愣:“你们竟如此胆大,要试探当朝大鸿胪?”
唐见微眉头抬了抬:“大鸿胪怎么了?大鸿胪还能有长公主可怕吗?”
吴显容想到唐见微给她捎去的信上说,她用童少悬外祖母的玉扳指换回来长公主符牌,这事儿听上去就像话本里的故事一般,让人心惊胆战又啼笑皆非。
吴显容感叹:“阿慎你啊,自小就能做这些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如今年纪长了,做的事儿更大胆了。”
唐见微:“你今日不去戍苑给天子干活儿,跑到我这边来,莫非是怕我应付不了那吕简?”
说到这事儿,吴显容正色道:“我之前替同僚值班,今日算我半天假。我自然是担心那吕简有什么阴谋,有我在的话,起码还能多一个人保护你和童小娘子。”
唐见微知道吴显容贴心,虽然今日路繁和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