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如琢一惊,还未看清对方的样貌,那人便没骨头似的环住她的胳膊,投怀送抱:
“阿蛮,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还未说两句便开始抽泣。
石如琢极其反感别人近距离的触碰,太过亲密的举止让她瞬时反胃。
“这位娘子,你认错人了。”石如琢要将她推开。
“咦?”那人抬起水灵灵的眼眸,一张艳丽又可怜巴巴的脸呈在石如琢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你不是我的阿蛮?”
石如琢尴尬地摇头:“我不认识你。”
另两人追了上来,将她拉起来,一个搀扶一个对石如琢真诚地道歉:
“抱歉啊这位小娘子,我姐姐喝多了,将你当做她日思夜想已经过世的妻子了。”
石如琢心里一软:“竟是这样,没事的,你们快些带她回去歇息吧。”
那人看石如琢身上被泼湿了,便问她:“小娘子可否留下住址和名字,改日等我姐姐清醒了,也好上门给小娘子赔罪。”
石如琢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一点小事罢了。”
刚被搀走的百鸟裙女子又回头,似乎清醒了一些,拉着石如琢的手跟她道歉:
“原来是我认错人了……对不住了小娘子,我妻子刚刚过世,我,我实在太思念她。小娘子,你和我爱妻长得实在太像了。无论如何,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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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少悬从外看茂名楼八层楼高,如流火烁金,已然非常壮阔。
到了茂名楼内部一看,更是大开眼界。
她觉得在夙县童氏食铺那两层小楼已经很豪气了,结果茂名楼单层厅堂的大小是它五倍之多。
四处都可以看见悬挂的彩绘和木雕,满眼的富贵之气。
唐见微却暗暗骂了一句:“二叔这土鳖,将茂名楼糟蹋成什么样了,一股子上不了台面的土气。”
童少悬:“……”
吓得她都不敢言语。
此时茂名楼一楼中心被围得水泄不通,似乎有人两方人马争执了起来。
唐见微和童少悬被堵在了外围,听不清也看不清。
即便茂名楼被二叔造得让唐见微唾弃不已,可整体结构还是没变。
她最是知道何处隐秘,能将一楼中心地带看个一清二楚。
她带着童少悬往二楼的西南角去,在这儿有个专门为了贵客看戏增设的包厢,俯视角度极佳,这会儿八层到二层都没什么人了,这个包厢也空着。
她俩躲到包厢内往下看,看见几百人围在一楼看热闹,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拿着棍子,后背还有背着一条长长的物件,用黑布包裹着,暂时看不出是什么玩意。
童少悬:“他们背着什么东西?”
唐见微见怪不怪:“刀。”
童少悬:“……”
这,博陵闹市,一群歹人手里拿着木棍后背还背着刀?!
童少悬:“这么可怕,没,没人管吗?不怕被按上造反的罪名吗?”
唐见微:“刀是刀,但应该是木刀,吓唬人用的。”
童少悬:“……”
“要是吓唬不了的话,还藏着匕首。最后罪落不着头上,事也能办好。”
童少悬:“…………”
博陵府这些个道上的兄弟,都这么足智多谋的吗?
这十来个手持武器的应当是方才赶客收楼的赌坊爪牙,但他们正将一个和他们穿着极为类似的男子从地上扶起来。
那男人浑身都是血痕,看上去伤得不轻,分明和他们是一伙的。
而一窈窕女子背对着唐见微和童少悬的方向,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中间,面对着十来位壮汉。
壮汉之一指着这女子破口大骂:
“赤炼娘子,此事又与你有何干系!你又为何来找吾等麻烦?!你可是闲得没事做,满博陵的寻人晦气么!”
赤炼娘子?
这是谁?
唐见微纳闷,她在博陵十七年,可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
想必是她离开之后这两年才冒出来的。
那赤炼娘子单髻简束,一根短刀插在发丝之内,随时可以抽起当做武器。
此人着一身樱草黄披肩,上身暂看不清楚,下身是一件轻盈又灵便的霜色窄袴,脚踩青云靴,整个人身形挺拔,看上去便是有些武艺在身。
手里一根黑黝黝的蛇皮鞭只要一甩动,随时就能抽到对面壮汉的身上。
赤炼娘子冷笑一声道:“闫三,这茂名楼岂是你们说收就收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只要我还有口气在,你们就休想动此地一尺一寸。”
这是个成年女子的声音,唐见微对这声音没什么印象。
但这位赤炼娘子字字句句中,都透露着对茂名楼深深的情感,让唐见微很感动。
不知道她是谁,是茂名楼的老食客还是耶娘的旧友,能在这么危难之时为茂名楼挺身而出,唐见微都万分感激。
童少悬小声说:“阿慎,咱们要不要出手?”
唐见微问她:“你新制的暗器如何使用?”
童少悬立即兴奋地说:“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藏着手中双手用力一拍,便会有百针齐发!”
“……这么狠辣?会伤人性命吗?”
“得看射哪儿了。”
“还是给我一颗温柔点的花椒弹吧。”
“唔……”
唐见微手握花椒弹,继续看楼下的情景。
在她们正下方的围观群众有人问:
“这赤炼娘子是谁啊?这般厉害,一女子敢直面这么多猛汉?”
“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