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帝这才笑了起来,“。”
“微臣领旨。”柳元松了一口气低头说道。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周元帝离去后还久久缓不过来。
“柳大人。”苏宁拿着托盘弯腰看着柳元出声叫道。
“有劳。”柳元深吸一口气才踉跄起身接过托盘。站在大殿里缓了缓才朝着门外走去。
柳元看了看排名,状元早就在周元帝问话前就点了梁才,榜眼也落在了谭澈身上,探花正是杨国公的嫡子杨青松。
这次周元帝突然更改的盛世策论,倒是让他发现了杨青松这个意外之喜,策论虽然不算才华横溢,但是其在沿海的见解上显然入了周元帝的眼。
柳元拿着结果心中叹气,今年的科举也太吓人了,他年纪也大了经不起周元帝吓了。明明就是想要用梁才,还非要让他说出来附和。
帝王心难测啊。
柳元长舒一口气这才脚步轻快的去张榜。
然而刚出宫不久就远远看到匆忙进宫的徐知行,周元帝这是给他最后的机会辩驳呢。
但状元已点,徐知行说什么都是错,那策论虽然优秀但是却是无伤大雅的。他们只是评判策论的好坏,而用不用这个人却是周元帝决定的。
而徐知行越矩了。
然而徐知行在心里不断组织自己的说辞,看到柳元更是一脸的讽刺,似乎是耻与为伍。
“微臣参加陛下。”到了御书房徐知行恭敬行礼。
周元帝看着下首跪的规整的徐知行有些沉默。“爱卿平身。”
“谢陛下。”徐知行站在一旁谢恩道。
“这份策论徐爱卿何以觉得不足为优?”周元帝语气平和看不出喜怒。
徐知行一听就知道是关于梁才策论的事情,心中早就有了说辞。这是他的机会。
作为徐阁老的嫡子,他却在这大学士的位置上呆了十年毫无动静,这让他如何坐的住?
父亲去世,徐家也有了日落的苗头,他怎么能忍受那些人的嘲笑?
而现在那群人溜须拍马终于犯了错处,这正是他表明忠心,自证能力的绝好机会。或许因此留名史册也算光耀门楣。
“徐大人以为如何?”周元帝有些不耐烦了。
徐知行看着手里的策论沉默,这策论显然是让人抄写过的,因此那上面并没有他的三等符号。
这让徐知行有些摸不清周元帝的态度。
“请陛下明断,微臣深知这策论可谓惊才艳艳,本该为上佳。诸位大人亦是如此决断。”徐知行说着便又跪了下来。
周元帝神色如常,“原是徐大人落错了笔?”
徐知行心里咯噔一下,那评判符号怎么可能落错笔,若是他认下了岂不是就承认自己故意压卷了?
“回禀陛下,微臣不曾错笔。微臣判卷之时久不落笔,实在是心中忐忑。京中流言四起,难保不会有人受流言所惑。
微臣亦是如此,这策论虽然优秀,可是却深藏祸端啊。那商业税虽然是限制了商人,可又何尝不是给那些商人开了官府方便之门?
还有海关税,微臣闻所未闻,那弹丸之地的小国礼教不开,若是开了海关,小国之人时常来往岂不是有辱教化,到时移风易俗难保不会有百姓私往小国。
这策论虽然优秀实则是包藏祸心,那梁才更是嚣张至极颇有野心,这等包藏祸心之人岂能大用?
陛下不要被表象迷惑啊!”
徐知行说的慷慨激昂,几乎是声泪俱下,这般苦口婆心忠君力荐的样子单是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动容。
然而苏宁却是安静的给周元帝换了茶,徐知行是真没有阁老半分睿智啊。
周元帝看着下首的徐知行,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还真的异常真实。
“徐大人一人独醒,可这金榜已然交给柳大人张贴了。”周元帝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徐知行闻言大惊,“陛下不妥啊!这梁才包藏祸心实在是不能大用啊,还请陛下召回柳大人从长计议。”
苏宁也算是周元帝身边的老人了,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事情,可是在听到徐知行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怎么会有这么一根筋的蠢人。
他一人独醒,不就是说陛下不会用人吗?连这样的策论都看不出来。更是胆大到要陛下召回柳大人,简直是没救了。
周元帝既然已经点了梁才,那就是要用此人了,这般明显的暗示,显然徐知行都当做了耳旁风。
这样的性子往些年还有徐阁老压着,因此也算中规中矩。徐阁老仙逝,陛下顾念君臣之恩便想着提拔一下徐知行,免得徐家倒了下去。
徐知行负责了三次科举无功无过,周元帝也算勉强满意。可偏偏这次却犯了大忌。
“放肆!”周元帝看着徐知行实在是失望透顶,忍无可忍的拿着手里的茶杯就朝着徐知行砸了过去。
徐知行被茶杯砸到肩膀,见周元帝龙颜大怒这才后知后觉的跪好。
“微臣失言,还请陛下恕罪。”徐知行的头磕在地上,感受到御书房内的低气压才惧怕起来。
周元帝气得胸口起伏,“科举乃是选才举能,国之根本。朕命你做考官是要你给朕选出有才之人,徐大人可还记得自己职责所在?”
周元帝走到徐知行面前,把策论扔到他眼前继续道:“你既说这策论是优等,便只管判卷,此人是否包藏祸心,是否不堪大用也是你决定的?
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是否这江山也该给你来决断,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