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群在朝堂上没打起来的大臣就要在殿门口堵着不走。
常总管弯着背略微低着头走到齐远身边传话道。
态度依旧恭敬,而声音不大不小正让程林听见。
“好好养伤,没事来府上玩啊!”
程林一挥手,拉着正骂的一群文官面红耳赤的王墙往宫外走。
也不是骂不过,只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那些话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无关痛痒,可是武将的糙话落在文官身上就真是踩住痛脚了。
林丞相看着进殿的齐远,虽然还是那副温润的样子,但是却让人觉得危险起来。
就像一直乖顺温和的老虎露出来爪牙。
在这皇家,哪里容得下那样的温和无害呢?
到了书房常总管就停下脚步,“殿下。”
说着示意完齐远便远离书房等候。
哪怕太子被废,可是帝后的感情在那里,宣帝对太子的期望喜爱也摆在那里。
太子复立,只是宣帝没找到机会而已。
这些事情世家更是清楚,因此才要借机抓住齐远的痛脚把他踩下去。
“来了。”
宣帝放下手中的奏折黑着的脸色在看到齐远的时候缓和几分。
“都自己看看,这些人可都是迫不及待的把你踩下去呢。”
宣帝说着说着就气笑了。
齐远行礼听着宣帝说话,不敢出言打断,直到脚都酸麻了宣帝才像发现一样。
“别杵着了,过来自己看看。”
“是。”
齐远走着路有几分僵硬,宣帝起身走开,“坐吧。”
齐远看着空出来的位置收回目光。
在案桌旁席地坐下等候宣帝安排。
到这一步宣帝的脸色才算是真的和煦了。
“你面前最高的那一摞,看吧。”
齐远这才拿起奏折不紧不慢的看了起来。
这不是父子俩第一次一起看奏折,却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身份下看奏折。
出生来就被立为太子,宣帝是真的把叶文熙当成储君培养。
废太子是宣帝不得不为之。
如果说进门时的怒意是对着那些大臣的还不如说是对着齐远的。
自己亲手培养的储君被废,齐远又不争气,宣帝看着那些奏折不气才怪了。
而后面才是宣帝对齐远的考量。
一朝太子被废,受尽冷落。
要知道为了安那些世家的心,宣帝可是在齐远受伤以来一次都没去看望过。
看似气消了实则每一句都是试探。
如果齐远真因为宣帝的看重失了分寸,只怕宣帝的小黑账都能给他记满了。
宣帝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一个父亲。
人言可畏,说的多了便连宣帝都忍不住心生怀疑试探齐远。
宣帝活动了一会便又坐了回去,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心情颇好。
他教出来的怎么可能差!
齐远的余光看到宣帝明黄的衣角,而心里却暗暗记着这些打小报告的。
呵!
齐远面上平静,但是宣帝知道一旦齐远继位这些人都将是打压的对象。
齐远继位这是毫无疑问的,只要齐远不反,几乎就是板上钉钉。
因此宣帝的奏折和太子相关的,他向来不避着太子。
这也是父子二人相互信任。
作为一个帝王能如此信任,可见对于叶文熙这个太子寄予了厚望。
“文熙看过可有感触?”
看着齐远放下奏折,宣帝也顺势放下茶盏。
“一直以来是儿臣错了,辜负了父皇的信任。”
放下奏折的齐远跪在地上第一件事不是说这些大臣的坏话,而是向宣帝请罪。
“是儿臣一意孤行为了太子妃三番两次辜负父皇的期望,是儿臣太过自负,是儿臣错了。”
齐远低着头说的真切。
怎么能不真呢?
这可是叶文熙亏欠于宣帝没有机会说出的话。
宣帝看人很准,自然能看出来齐远发自肺腑的悔过之心。
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太子为了个女子败落,最急的反而是宣帝。
“知错能改就好,别跪着了,伤才好我也不是来罚你的。”
宣帝扶起齐远露出笑容。
“看过就没别的想法了?”
“儿臣犯的错太多,让一些大臣也失望了。”
“嗯,然后?”
看着齐远温润的样子宣帝心中叹气。
他也没少教,怎么文熙就没点“凶相”?
齐远抬头看着宣帝露出笑意,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颇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讽刺。
“那些世家告状的我都给他记着了!”
虽是玩笑一般说出,可是那身上的锐气却是明显了。
看着这样的叶文熙,宣帝心中点头。
一直以来作为太子,叶文熙唯一欠缺的就是一股子狠意。
如今经历生死和冷落,反而让原本温和的叶文熙多了几分帝王该有的果断。
这让一直以来略有失望的宣帝不由大笑。
去他娘的!
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怂!
獾某W芄芴到宣帝的笑声。
能让宣帝开怀大笑的也就是太子了。
书房里父子二人都笑得有些心照不宣。
要是让那些上奏折的大臣知道自己告的黑状都被事主看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他们还敢不敢这么频繁的上折子。
这样的插曲让有了隔阂的二人又拉近了不少。
“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可想到如何扭转。”
“林丞相那边可是咬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