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闻言,感受到心里的难受,越发觉得梁才活该。
做任务这么久,齐远还是第一次有了麻爪子的感觉。
破败的屋里二人无言,王寒薇看着齐远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又攥紧了手绢低头沉默。
“梁公子,你先喝点粥吧,小姐亲自给你熬的粥,你不能拿身体置气。”小兰端着热好的粥和药走了进来打破僵局。
王寒薇松了一口气夸赞的看了一眼小兰,伸手接过小兰递过来的粥。
“梁公子,你先喝点粥暖胃。”王寒薇温婉的嗓音开口道。
齐远虽然很想硬气的说不吃,可是肚子不允许她这么任性。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大抵就是如此了。
齐远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这才勉强起身,避开小兰扶她的手坐起来靠着墙。
小兰手一空,随后安静的待在王寒薇身后。
“王小姐放在那里吧,我自己可以。”齐远脸颊消瘦,嘴唇毫无血色,就算底子好,可是现在这重病不久于世的样子也实在看不出什么俊秀。
偏偏梁才喜欢书院老师女儿的事情王寒薇已经知道了,面对这样的冷脸情景她居然还是如此。
齐远也只能说一句天命了,受到气运影响好好一对佳偶愣是成了这样子。
“好,那我放在这里看着你喝了药再走。”王寒薇眼眸低垂掩饰失望。
齐远闻言直接拿起药碗,试了试温度便一饮而尽。
看着空了的药碗,王寒薇眼睛开始模糊,嗓子发堵,努力逼回眼里的泪珠。
他就这么不愿意看到她吗?
“王小姐请回吧,日后也不必唤我公子,小姐大恩,唤我字,清远便可。”
齐远语气温和,抬手指了指门口便不再多言。
王寒薇闻言带上几分喜意看向齐远,看到齐远指着门口的手势突然又迷茫了起来。
捏紧了手绢,“那我就不打扰了,清远。”
清远二字第一次说出口,王寒薇第一次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不再那么疏远。
王寒薇带着小兰还没走到门边便听到齐远再度开口。
“王小姐日后还是不要随意进出了,我身体无碍能自立了。”齐远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把王寒薇刚升起来的期待都浇灭的干干净净。
“小姐,你还想着他干什么啊?你不顾反对来看他,他居然还敢嫌弃我们多管闲事。”离开梁家,小兰坐在马车上忿忿不平的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他要守孝,我登门确实不好。”
王寒薇掀起帘子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梁家,最终收回目光闭目轻笑。
“小姐,你别哭,咱以后不来了,咱不受这个委屈了。”小兰虽然见王寒薇哭了许多次,可是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哭的如此安静绝望。
王寒薇想到刚才的一切,终究没有忍住心中的痛楚。
竟不曾想,他们之间是如此。
半晌王寒薇才拿帕子擦了眼泪,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小姐?”
“无妨。”王寒薇拍了拍小兰的手,“从后门回去吧,母亲看见又该生气了。”
王寒薇微微一笑说道,小兰看着她这故作坚强的样子心疼的同时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梁才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她家小姐的好他是半点都看不到。
半点都看不到的齐远,此时还靠着墙叹气。
喝了粥又喝了药,齐远用神魂之力稍微温养了一下身体这才睡了个好觉。
不过也很快就被清晨的冷意冻醒了。
烧已经退了,那种四肢乏力的感觉也好了许多,齐远口干舌燥却连一口热水都喝不上。
梁家的地都卖了,家徒四壁就连梁父梁母的后事都是用徐家人赔的银钱,让乡邻帮忙操办的。原身梁才也是丧礼过后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齐远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只是起身就出了一头汗,还真是穷酸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扛。
掀开被子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原身被打断了腿丢出书院,双亲去世后这就没有人给他擦拭身体了。
真是难为了王小姐还能坐在这那么久,齐远自己闻着都反胃。
不过臭着臭着就习惯了,齐远弯腰伸手摸了摸骨折的地方,徐家人下手还是有分寸,原身毕竟是个秀才不是白身。
因此没敢真打折了,只是脚腕骨折,找个正骨的大夫正回来养养就行。
有徐家人赔的钱,这点伤根本就不会留下后遗症。别人自然也抓不到徐华的错处。
齐远伸手查看了一下骨折的情况,手上一用力把骨正回来,这一下正骨疼的齐远靠着墙休息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是王寒薇第一次来看望,齐远说那些话也是希望她别来了,毕竟她要守孝,还要求生活。
眼下要紧的是要怎么活下去。
齐远活动了一下脚腕勉强能下地行走了。
清晨公鸡一叫村子里的庄稼人就已经在地里忙活了。
齐远在家里找了半天,除了王寒薇带来的半袋子细米家里那是一点吃的都没有。
原身十二岁考中秀才,十六岁和王家定亲进入书院学习,如今也不过才十七岁,还未及冠。
大周朝国富民强,如今天下太平已有盛世之象。对于秀才,每个月都有白银一两,一升米的补贴。
穷酸秀才,虽然穷酸却也饿不死,但是齐远总不能就靠那点补贴过活吧。
何况这个月的补贴早就被用完了,离下一次补贴还有大半个月呢。
齐远烧了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