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在这样荒诞的环境下竟然有了困意,无法阻挡的困意,那条游鱼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而后盖住了他眼中的天,再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里仿佛经历了一生,但是当醒过来的时候,除了梵音阵阵竟然什么都记不住了,苏杭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浪花携带者一些细沙肆意的洗刷着他的双脚,鞋早已不知所终,衣衫褴褛。
虽然看上去落魄了一些,但终究是活了下来,自己用了漫长的一个月来等待死亡,阴影笼罩,自己甚至连逃避都无法做到,终于是活了下来之后,却再次落入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死亡阴影中,最后经历荒诞之后活了下来,苏杭笑了起来,如同一个多兰朵智不清的狂士。
手舞足蹈,他不知道为何要这样,但总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情绪宣泄。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苏杭起身回头,那里有个僧人,衣衫褴褛,未着僧袍,但苏杭确定他就是一个僧人,由于自小的教育,他对僧人有一种天生的抵触,也许是因为他的样子与自己有些相似吧,苏杭想到。
“施主自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对面僧人笑容和煦,光头闪闪发亮。
苏杭看着他这副样子总想要在他的光头上种上一些头发,如果不是对面的光头带着佛教徒的圣洁,他甚至认为他自己在照镜子,而秃头的自己怎么都是那么的不顺眼的。
“施主是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了吗?不如入我佛门,寻一声清净!”僧人的笑容和煦,眼睛在发光。
苏杭有些懵,和尚都是这样的么?在疑惑之时他忍不住习惯性的摸了一下头,这一下让他有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在摸对方的头,光滑无阻。再试一次,依旧如故,而对方却还带着谜一样的笑容。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中蔓延,一道印法,大河的中的水收到牵引,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水镜,他觉得法术失败了,他眼中的人几乎没有变,除了眼前的光头没有僧人自带的和煦以外,几乎一样,也不是,背景似乎还不一样。
苏杭深呼吸一口气,控制水镜缓缓的向旁边侧移,景色转换,僧人仍旧在哪里,笑容和煦。“阿弥陀佛,施主你发现了吗?你和我佛有缘呀!”
眼前有两个僧人,都和自己很想,有一个来自镜子里,连衣衫破败都是一样,苏杭不相信这是巧合,能够改变容貌与体型的,苏杭听说过妖与修到神选之后的大能有这般手段,于是不敢造次,躬身行礼道:“前辈有何指教”
对面的自己,面容一阵恍惚,一张一脸横肉的中年脸庞替换了苏杭的脸,如果不是那带着戒疤的头,实在不能讲他与一个僧人联系不上的,即便苏杭心中对僧人满是恶感。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机智呀!倒是少了许多乐趣,不过老衲算是救了你一命,你打算如何回报呢?”中年僧人笑容狰狞。
眼前的人虽然说话声音平和,但苏杭觉得他随时可能暴起伤人,而他将再次和绝地逢生之前一般,颓然无助。
“但凭差遣!”只能回答果断,刚活下来,他还不想死。
“呵呵你也不用如此紧张,只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帮我”
“前辈请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都说不用紧张了,让你去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风险,我想让你去看看我的后辈,然后在百年内回到这里告诉我他们的处境,仅此而已!”
苏杭有些疑惑,要求太过简单,眼前的人实力深不可测,理论上这种事情,他瞬息可至,用不到他的,若是救命之恩可以如此简单便可以报答,未免太过简单了,所以苏杭有些犹豫。
“你其实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
“前辈的来由,晚辈不敢玩家揣测!”苏杭有过设想,但是他不敢说,知道的太多确实不利于生存。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疑神疑鬼的还得浪费我口舌来解释。形成这道长河屏障的人中,只有我一人有后辈”老僧看着苏杭别扭的表情很是想要爆锤他一顿,但现在只能忍耐,继续道:“我也是有了后辈之后才去修佛的况且既然拥有了在这个世界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放肆出手,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此后再无身躯,永远被禁锢在这段河道之中,非生非死,若以后两岸重新握手,我愿献祭这残破的多兰朵魂,永世归寂只是在这之前难以放下我那后辈,不知是断了传承还是人丁依旧,望你代我去看看罢了”
苏杭仍旧没有应承,眼前的老者若说死了,显然不当,毕竟他现在就在自己眼前,若说还活着,似乎也不合理。不是亡多兰朵也非生多兰朵,他们是一种非常诡异的存在,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在多兰都拥有这至高无上的尊崇,可以差使的人太多,他一个外人,恐怕是最差的选择。
“我不太能明白您的选择”苏杭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否者心中难安。
眼前的老人真的是一名僧侣,满脸横肉,如果说他是老人未免有些牵强,说只是中年人方才是合适的。不过在苏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老人才那么像一个老人,不再是僧侣也不再满脸横肉。
“是啊,我受多兰尊崇,实力强大,我有所求,当然是有求必应,但是我这非生非死的状态其实是无欲无求的,我甚至离不开这条汤汤的大河,我无法知道这条大河以外的消息,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他人的口中,且只能听过,辨不得真假”
老人在苏杭的眼中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