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他只是一个有点技艺的匠人,依往日的情景人家说不定才是更有身份的人呢,只是不稀得花费在穿戴上。
而今日看这两娃子的打扮就知道对方肯定不可能是村户人家。县城里头一般的人家也没这么舍得给娃子花钱淘换那么些小物件的。
姿态?他是正经给客人做木器,东西做得不好就给换一个,这有什么可耻的呢?
是,他该去追,然后让哑娘子将有问题的拿回来重新栽一回毛,或者重新做一个。要是她想退钱,他也同意,下回自己将各物件的用途再问清楚些就是了。
“呀,林师傅,那小娘子走了啊。她说上回做的那漏底的木筐子是干啥的了不?是不是洗菜的?我说她那法子是真不错,洗完一拆板子直接下锅就是,筲箕太浅了,有时不好装东西。这回又定了啥?”
可巧,方庆从后院打了个转出来,一见得他就上前凑趣。
“没定。”林近瞧了瞧看不到人的外头摇摇头,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
这下追都晚了。
“啊?怎会呢?”方庆有些意外,他都习惯了三五天就要见到那奇怪的女子一回。
“呵。林师傅啊,头回给人做的那东西都掉毛了,人怎么还能找他定呢?以后指不定连我们这铺子都不会来了哦~”有听到现场的其他师傅开口道。
“啧,你们几个小子,做活得仔细着些,懂了没?买物件的哪个都不是傻子,由得你糊弄,哑巴都不是。别以为自己懂点皮毛就能称师傅了,可还远着哩。像那些个没真本事、随意应付的,人家就不会找你第二回。”有人更是意有所指道。
“倒是可惜了这么个大方的,师父要是知道了怕也……”有人怪腔怪调地感概。
方庆这么一听,心道不好,转头去看林近的脸色,却见对方全似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整整衣袖就照旧安静地往后头去了。
唉,可不是可惜么,多难得的一位既出的起钱又想法活泛的客人呐。只林师傅也没大伙说得那般难堪吧?要是手艺真不行,大师傅能收了他进来?
而那位哑女子平日里显然对林师傅的手艺也是满意的,这回的事只能说是运道不好了。
冯时夏则在考虑怎么哄小女孩才行。
在现代是鲜花、美食、礼物、逛街和看电影一般都能让女孩子愉悦。
花他们自个儿就有,在摊上摆了一天,显然在此时没多大用处。
美食的话,虽然没带小女孩下馆子,可这确实是目前能力有限,但她自觉自己卖的这些小零食还将就吧。
就她之前买的别的铺子里的糕点带给人的愉悦感,她觉得和自己卖的差不太多,差的那点大多只是个人偏好吧,毕竟他们主打的不是一个类型。
而小女孩平时看起来还挺喜欢她做的东西,所以现在应该也不是美食能解决的,或者不是她能提供的美食能解决的。
礼物倒是个主意,只她暂时没看到什么合适买的。之前的日杂街倒有不少梳子、簪子、头花什么的,可如今走过了现在再折回去就太浪费时间了。她还得去取画,大概正好绕县城两条大街走一圈就到点坐车了。
只能等会再边走边看有没有合适的小东西,贵重的她也没那条件给买。
逛街效果已经被证实,哄不了孩子。
最后一项看电影,这里肯定是没有,只有唱大戏的,可惜今天应该没有演出,不然去陪孩子去看个戏也成。
这里的娱乐场所太少了,没有运动场地,没有游戏场地,ktv什么的就更不用想了。
确实很无聊啊……
难怪小女孩不快乐……要是她没这么多忙碌的事情要做,让她没空想七想八的,可能同样会觉得日子难过的吧。
走到大街上让小家伙喊住一个提着大酒壶窜来窜去的小伙计,买了4碗去燥降火的“饮料”。小女孩还没喝过呢,正好让她心静些。
俩娃子非要灌到葫芦里,还特地先把葫芦里头剩的水一股脑儿都喝光了,好在满一葫芦拢共也就一小瓶矿泉水的量,不算太多。
小伙计本都倒出一碗了,见状机灵地没说非要他们要那碗,都不用漏斗,直接用细壶嘴凭他的倒水技术给灌进去了,也没说多少,都给灌了满满一葫芦。
冯时夏让小伙计又给自己的竹筒装了一份,先递给了小女孩,然后才端起小伙计最初倒的那碗两三口喝光了。
再逛着走着的时候,一个货郎正好从前方迎面走来。上边东西还挺多,像是刚补完货一样的,她余光瞥到一样熟悉的东西,忙把人拦了下来。
之前春游那天,她就见小女孩对小家伙他们的葫芦很感兴趣,刚刚买“饮料”的时候也目光灼灼的,好像挺想要的。
既然如此,一个葫芦她还是买得起的,就十几个铜币,能哄小女孩开心就挺好的。
而且这东西能用到实处,小女孩翻地时熟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没少做,她不能管到别人家里去,可出门干活能上带点水总是好的。
“夏夏,你也要个小的啊?大的是不是背不起?下次我给你背。”看出冯时夏打算的小豆子格外“热心”。
冯时夏给了孩子一个笑,戳了戳小家伙。
“葫芦几个钱一个啊?”
她也是习惯性让小孩问一句,因为很可能会差一两个铜币,自己给多了给少了都不太好。
“您都买过,肯定知道,我绝对没喊你价,就8个钱,便宜得很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