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夏好笑地摇摇头,带着再一次化身跟屁虫的孩子们进了厨房。小女孩又要来抢洗碗的工作,这回她可没让,只让小女孩帮着自己敷了药。
当于娟看到冯时夏雪白肩膀上遍布的青青紫紫还带磨破皮的痕迹,她心里内疚得厉害,自己当时还怀疑夏夏是坏人。
而要不是他们昨日非要把白菜和小牛它们一起带去山里,夏夏肯定不会因为背了白菜一整天而弄成这样,今日还差点生了病。
夏夏睡着的时候眉头皱得紧紧的,身子都伸不直,看起来那么难受,把他们都给吓坏了。
要不是她确定人没有发热什么的,阿元和小豆子都准备谋划偷偷去牵黑骡来好带夏夏去城里找他们认得的听说看病很厉害的哥哥们了,他俩都说自己能认得路找得到地方。
可就凭他们,哪怕牵到了骡子,又怎么可能将人带得过去呢?
三人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早上也没见冯时夏醒,他们都商量好了,要是到下午夏夏还不起来,他们就要去找哑婆婆过来,真的想办法去县城。
阿元说,夏夏每次都是带他去那里,一下就看好了,白菜也是在那里看的。
他连钱都准备好了。
于娟当时还担心钱的问题,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说大哥从家里搬出来住是因为伯娘看病花了家里很多很多钱,爹娘不高兴了。她不知道这种说法到底对不对,但她知道看病确实要很多钱,自己时长听娘念叨。
那个数目是他们小孩根本没法拿出来的,所以在阿元说出去看病的想法后,她觉得他们根本就做不到。
然而阿元给她看了夏夏和大哥两个人给他的钱,虽然看起来才二三十个,但连豆子都说,里头有一种大钱一个就能换好多个,而那种钱阿元有十多个呢,豆子也有。
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昨天听江澄他们说要贵宝自己赔钱的时候,她以为是说着好玩的,哪知今日就验证了,他们完全赔得起。
得知他们的钱是给夏夏摘蘑菇和摘花什么换来的,她顿时对床上躺着的人更是肃然起敬。
她身边从没有一个人像夏夏这样把小娃子说的话和做的事那么当真,还把他们当大人一样平等地对待。
这个人从不会因为他们是小孩而理所当然地指使他们干这干那,她不但毫不吝啬地分给他们各种吃的用的,教他们识字,陪他们玩,甚至还给他们大人才能有的钱,且远不止过年那种一文两文。
这个人为了让他们开心现在都把自己弄伤了,弄病了。
这个人是那么不同,她为什么能这么不同自己现在还无法理解,但于娟心里开始坚定一件事,就是一定要让这个人好好地留下来。
因为,他们再也不可能遇到让他们同样如此不同的第二个夏夏了。
而眼前要做的就是不能让夏夏像伯娘一样病下去,以及绝不能让她被村里的大人赶出去。
冯时夏按小孩们完成的各种事情推断时间不可能早了,再加之灶台上明显没有别的饭菜,所以,现在很可能还是上午或接近中午。
厘清时间后就是继续忙碌,这场雨下得还算及时,自己之前播下的种子在这场雨后应该会有更高的发芽率,连山边的地里如今都不用特意去浇水了,可省了不少事。
昨天带回的花和植株因为时间关系只简单地让两个大孩子随便栽了下,今天趁着雨不大,土还好挖,她将篱笆旁之前规划的花圃区再一次仔细清理了下,把那些从山里移栽出来的植株按高矮、颜色进一步调整了下,既保证了每一株都有足够的生存空间,又顾及到了花开时的观赏性。
等肥坑边成活的葡萄藤生根后移栽过去,通道搭建起来,到夏天菜园里瓜果成熟,葡萄藤爬满架子的时候,这片后院或者严格说侧院就会大不一样了。
天气不好,摘的红果子熬了果泥也不好晾晒,那东西看起来还能存放,她便只抓紧时间处理了酸溜溜的桑葚。
果子没熟透,他们也没人喝酒,泡酒就不必了。孩子们不吃,她便只挑了小半碗留下自己吃,别的都去蒂用盐水浸泡洗净加糖熬了果酱。
出来的成品酸酸甜甜的,孩子们倒不排斥了。
冯时夏咂摸着味道,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午饭她自己不打算吃多少,但孩子们不能不吃,卤肉盆里只剩下一些猪蹄骨和少量的碎肉,但也足够他们吃了。她焖了白米饭,去地里摘了第一把新鲜豆荚和剩的一点子卤猪舌、猪耳朵炒了,外加一个菠菜蛋汤。
小女孩像是早就准备在这吃,自己又带了米和菜过来,而“肚仔”仍旧是回家端了豆粥来,可不论这顿饭的形式多奇怪,三个孩子啃骨头还是啃得很开心的,大狗也是。
“咦?不是在这的吗?人呢?”一短打男子在菜市街前端不断摸着后脑勺转悠着,等来回三遍,确定自己没看花眼后,找了一摊主上前询问,“原先在这摆摊的哑娘子呢?”
“今日没见来呢。”邻摊的大叔回道。
“这哑娘子不是两天来一回的么?昨日好像就没出摊,今日咋又没来呢?该不会这买卖不做了吧?我家夫人还特意交代我买束最大的花和一个整糕回去呢。我家老夫人今儿过生。这可咋办呢?”男子有些慌了。
“那你上回提前定好了就等等吧,哑娘子可能有啥事耽搁了吧,应该会给送来的。”大叔安抚道。
“唉,就是没定呢,本想着哑娘子隔一日都会出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