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夏可真心虚啊,每回自己千辛万苦挑了一桶水回来,老人都已经在另一块地里忙活别的等她了。
确实自己帮倒忙了,她也只得放手了挑水的活。
她也确实深切地理解没有现代便捷到地头的水利灌溉,想从地里得到一份收获是多么的难。
这水肯定不是只浇一回。
务农的人们一年到头都是忙活在田地里,一遍遍翻耕、播种、施肥、浇水,直至最后收割,不知要走多远的路,弯下多少次腰。
“夏夏,”
她正缓着劲,小家伙已经从远处跑来,冲她喊了一声,便去抱那个长长的瓢,小心地舀了一勺已经兑得非常稀薄的肥水浇在那些草的根部。
说是草,但它们这两天已经又长高了些,甚至露出一些茎秆来,那样子她觉得很可能是甘蔗。
不过,既然这里有甘蔗,红糖不常见倒也挺怪了。甘蔗那么甜,应该比做白糖的甜菜更容易让人有制糖的想法吧。
但不管这草是什么,现在小家伙这行为岂不是在打她脸么?
一个丁点大的小孩子都一点不嫌弃,啥活都愿意干,她这是哪来的娇气呢?
这活既不伤身也不劳神,只是脏臭了些,可老人都已经兑得和水没什么太大差别了,真的没有那般可怕。
“你还去跟肚仔拔草,夏夏来。”
桶子的高度,瓢的长度都让小家伙很不适应,以往他都是拿短瓢小桶干活的,要不是这儿只有水瓢,冯时夏毫不怀疑这孩子会直接当平时舀水似的去做这件事。
“夏夏,你还坐。”于元却舍不得看冯时夏那样累,这些事他都会干的,夏夏不做都可以的。
冯时夏觉得有孩子的这句话,她就已经又有力气了,何况这事只要手上的劲,腿脚算不上累。
孟氏担水回来的时候见女娃居然在浇地了,都以为自己看错了。虽然对方还是不适地掩了鼻子,她都觉得动容。
之后,四人分工合作,俩孩子就在附近的几块地里拔草,老人负责挑水,冯时夏负责施肥浇水,老人给她示范了一个量和判定方式。
处理完这些“甘蔗”苗,老人又去弄来草木灰,在已经盛开五角形白花的羽状叶片植株上漫洒了些。
冯时夏想着院子里那菜地虫眼见稍的变化,心想如果小家伙家人没有弄,她得照着老人做的给地里整一遍。
忙了快两个小时,四人终于收拾起东西回程了。
回了院子,冯时夏给自己和俩孩子将手脸脖子等这些露出来的地方擦洗了一遍,还特意打了皂,虽然其实周身没有啥味道,她也立刻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刚穿的这套干脆地泡上了,两孩子没得换,不过他们也只拔了草,便给拍打去浮灰。
孟氏看女娃恨不得立刻洗个澡的样子不免好笑,但也默默地学着她的样子换了一遍。
看人进了灶房,她打个转也出门了。
冯时夏炖上猪蹄、给狗子熬上药来看面团,本以为时间已经足够了,却发现起码还差一个小时。
她转头看看身边的一脸期待的小孩,也不知对方家人这回呆几天,若是今晚或者明早就走,这些东西怕是赶不上时间送了。
可总不能啥都没有吧,她仔细考虑了下,窝窝头死面也能蒸,这样发一半也勉勉强强。馅饼也能做,只是,若要赶时间的话,原来她打算做的猪蹄馅饼和肉包的内容物可能就要对换下了。
这也是没办法。
冯时夏切了好些红枣碎添到一半的玉米面团里,带着俩孩子包着窝窝头。肚仔第一回参与面食制作,看起来兴致也很高,有过几回经验的小家伙子细细地给传授了怎么不黏手,怎么捏形状的经验。
他俩的小手指刚好能帮着戳合适的窝窝,这个任务就交给他们了,冯时夏只负责整型,当然他们自己捏的那几个除非实在是太后了或者烂摊得不成样子,不然她也是不会去干涉的。
“娘,周伯娘这到底是咋了?”年轻的妇人再一次呆在门口。
“别问了,咋了都比之前好不是?咱也得张罗着准备晚饭了。”中年妇人拉着人进了屋。
冯时夏看着老人抱着三层的大蒸屉进屋的时候都愣住了,她之前还想着这么多包子估计蒸到半夜都够呛,这下可好,有这东西,比那大铁锅一锅蒸的都不少。
这样想着她倒真琢磨出了点法子来。
她在盆里放上温水,把面团隔水保持30度左右的最佳发酵温度可以减少发酵时间。
等窝窝头蒸好空出锅来,架锅上可能效果更好。
窝头最后做了四五十个,两屉蒸出来黄澄澄的,加了糯米粉的粘性佳,发面的吃起来松软得多,有红枣的更是香甜可口可以当小零食吃了。
除了干吃,冯时夏夹了点腌菜,教他们在窝窝里盛菜的新吃饭,每人当下出锅就吃了两个。
继续发面的空档,她又忙着准备包子的馅料,卤猪蹄的等会出锅切碎就包就好了。她主要忙的是肉馅,虽然肉不多,但之前油渣馅做多了,这回便只调了少许笋干,拌了香油和葱花搅打成馅。虾米加到鸡蛋韭菜里,青菜中午汆烫都备好了调少许香菇木耳进去就成。糖馅用芝麻面粉调和上就可以了,她不怎么喜欢,可看孩子们上回还是挺喜欢的。
说起油渣,她倒忘了,罐子里还有一罐子油渣没用上,千万可不要坏了才是。
等全部备好这些,锅里的猪蹄她戳看了下,已经软烂了,她加了少许盐焖了三分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