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飞花子?”男子似是不太懂,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小墨。
“少爷,飞花子就是彩蝶,它老在花丛里飞,所以,乡里一般都是这样叫的。”小墨解释得很通俗易懂。
男子恍然大悟状,不吝地冲俩孩子轻点下巴:“那就看看吧。”
于是,俩娃子高高兴兴地各自打开笼子,捉了他们一路来不知道炫耀了多少遍的蝴蝶出来。
本来挺有精神的两只蝴蝶现在也萎靡得连翅膀都懒得展了,虽然这并不影响大家欣赏到它们的惊人美貌以及鳞翅上被磨去不少的鳞粉。
“呀,飞花子生病了。”小豆子惊呼。
“生病了?喝的药在家里,可怎么办?”于元跟小豆子对视一眼,顿时也跟着跺脚着急。
他的傻弟弟……最害怕听到生病两个字了……
男子闻言哈哈一笑:“这哪是生病了,肯定是你俩累着它们了,或是饿着它们了。”
“啊?飞花子也要吃东西啊?那它吃什么啊?”于元瞪大了眼睛,把眼眶里快要涌出的那点湿意憋回去,惊奇地问。
“它……”男子养过大大小小各类稀奇古怪的东西,倒还真没养过这彩蝶,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也不知道呀——”没眼力见儿的小豆子很是直言不讳。
“没事的,大哥哥,夏夏肯定知道的。”于元见男子有点为难,忙出言安慰,只是这话也没比小豆子的话好听多少。
冯时夏被于元扯扯袖子的时候还不明所以,今日的人也不少,她早看到那位给过她小费的大款公子哥来了,可既然对方没明着表示什么,她便也干脆先招呼了其他着急的客户。
小家伙指向他指下已经垂死般的蝴蝶,比划了个吃的动作。
啥玩意儿?
怎么可以吃蝶蝶!
这是给俩孩子饿晕了头吗?她大惊失色地翻出一根麻花,就着油纸掰开一人一半喂给俩孩子。之后便将两只蝴蝶转到自己手心,见它们都是一副被狠狠蹂躏过后的狼狈模样,不由得心虚感叹。
这俩孩子的爱有点过分沉重了……
去桶里捧了一捧清水,递到它们如触须般的口器旁边。
也不知蝴蝶喝不喝水……
耐住性子细细瞧了几秒,那鳞翅的细微颤动,她到底没有错过。等那颤动明显起来,她重新用螺形草笼锁住了它们,只是同时一起关进去的还有花蕊繁密的全开花朵。
草笼春深锁二蝶。
没办法,因为她还没找到说给俩孩子的放生蝴蝶的理由。
趁它们活着不放生,到时候养死了又是一桩伤脑筋的事,何况蝶也有蝶生啊。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人蝶殊途……
咳,她好像想多了……
于长从阿元嘴里听到那个在他脑海里回响过无数遍的发音时,心道“果然”。难怪小豆子也在这,一开始就是这俩孩子一起瞒着他搞事情的。
只是,这跟他以为的可能似二毛他娘一般离家落难的妇人摇身一变成了年少如花的小女娘。
可眼前这一切他还是不懂,好好呆在村里的小娃子,如何到的这里?这人带来的?还是云婶他们带来的?
这女子的身份又是什么个情况?
“彩蝶食花?”男子跟冯时夏确认。
“少爷,是食花蜜呢。”小墨不忍心少爷在大庭广众之下再丢丑。
“知道你不早说?!是不是这几日让你太松快了?”男子冷哼一声,脸又黑了两分。
“少爷,我哪里就松快了?这两日不都日日夜夜紧着画那方格子么?我也不知得画多少才够……少爷你一会儿说歪了,一会儿说大了,一会儿又说小……”小墨苦着脸,觉得自己真的是尽心尽力却没半点讨着好了。
“蠢死你得了,弄不清楚也不知过来这儿问。你说,我当时是怎么想不开了才问舅舅要的你?那么多个聪明机灵的?要是少爷我真等着你做的那个,估计等上半年,一个对局也都别想玩上。”男子听得小墨还抱怨,更是劈头盖脸地就当街训斥上了。
“我哪有那样蠢的?至多也就半个月吧。”小墨心里是有盘算的,且不忘辩白,“舅老爷当年挺觉得我挺好的啊……”
“真是——”男子简直不想说话了,转头跟于元指指台面的油纸棋盘搭话道,“这回没有鸟儿交换,还能借我看看么?”
跟小豆子两人鼓着腮帮子一下下小松鼠似的专心致志嚼巴嘴里零嘴的于元点点头,十分大方地将纸块抚开,递出了男子要看的棋盘。
男子看得仔细,冯时夏却看得心惊,这棋盘上边还有她写的阿拉伯数字,是按序标记的行列。
她写在包装上的都是混乱的代码,一般人就算买上没打散的几包,也很难发现数字的秘密。但这个,恐这男子多看几眼就要看出端倪了。
所以,他到底要这平平无奇的棋盘干啥?
冯时夏紧盯着男子的神情变化,见他微锁眉,嘴唇无声地念念有词。
这是记什么?棋盘上就是空白格子啊……
啊——
冯时夏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夺”回了棋盘,朝男子微微颔首一笑,便状似无意折过去标记有数字的那两边,用手指直接比划了棋盘的格局,即纵横直线的数目。
男子点点头,两方是一样的,好记得很。
冯时夏见对方既然这么认真问起这个,对于她这个摊位的头号金主,她也不好再敷衍。
遂掏出自己的羽毛笔,熟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