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打听好哑娘子出摊的时间,昨天来了几回都没拿到糕。童飞回去被那女人好生训了一顿又饿了两顿,说若是被人骗了钱,定要他好看。
还是他一再说有官差也买了,哑娘子肯定不是骗子,才勉强应付过去。
他确实不觉得哑娘子是骗子,对方给他的糖块都快比得上那糕的钱了,根本没必要骗这一点的。
可他也时时希望对方能早点来,好让他早点换到东西以便摆脱那女人借口的折磨,能独自喘口气。所以,一早他就注意着街面的动静了,跑了两次都没见到人,后来去打水时听到凉亭那边在说“哑娘子变了个人似的”“哑娘子的狗子是真的跟人一样上茅房”诸如此类的话,才又找了过来。
人是真的在,他远远就看到旧的摊位后方一大盆的花,和摊上一大两小都戴了满头的花,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还是他熟悉的菜市街吗?
走得近了,更看到各种花做的摆设放在台面另一边,五彩缤纷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颤动?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受直击他的内心,在这喧闹嘈杂的街上,仿佛这就是被隔离在外的一块区域,静悄悄独自绽放的花朵都在给人的心灵一遍遍温柔抚慰。
冯时夏虽然有点难为情,可是为了宣传,自己也编了一个跟裙子正搭的淡黄色花环戴上。
果然,醒目得很,本来还时有时无往这边试探的隐晦视线,现在全部大胆地往这边瞧了。
不管他们瞧什么,至少她的目的达到了。
只是可能由于在这些摊主里自己表现太突出,反而很多人一时不太敢上前。
冯时夏都有点怀疑自己这种缩小和目标客户之间距离的想法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童飞可是有正经事的,直接就过去了,瞅了一眼旁边正无忧无虑玩得开心的两个小娃娃,默默递出保管得平平整整的领取凭证。
“好看的哥哥。”于元感觉到有人过来,忙抬头看夏夏要不要帮忙,结果看到是之前熟悉的人,便露出小梨涡招呼了。
被人当面这样叫,童飞愣了下后有几分羞耻。他其实不喜欢人家说他好看,因为他们在说出这个词时语气里或多或少夹杂了些异样的情绪。可小娃娃眼神干净,对方只是单纯直接。
于是,他也试图挤出一个笑,却无果,只得眼神跟于元稍稍对了一下,算是回应了。
冯时夏取出早就备好的纸包交付,虽然只有一两也认真叮嘱了保质期,在对方准备离开时,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袖子,快速斜了一眼手腕,看到上头并没有新的伤痕才略安心。
童飞不知道自己都换好了,还有什么要做的,莫不是还要另外收钱?
在他纳闷的时候,他亲眼看哑娘子麻利地从身后的花盆里抽了一支开得极漂亮的白色花朵和好些其他的红蓝小花出来,并挑了一点枝叶围上后用细麻绳扎成一小束,最后用剪刀修了一下尾端多余的根叶便笑着递给他。
这个表情他太熟悉了,这两日自己脑海里最常浮现就是这个笑,坦然的,开放的,真诚的,慈爱的。
他虽然还是不耐那个女人的刁难,可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笑在无尽的黑暗中不停为他拨散着不断汇聚的重重阴霾,他曾看到过有光透进来。
有光的,有尽头的,有个声音在那处召唤着他……
如今,那只看不见的手力道变得更强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喘息不再那样困难和沉重。
或许,有希望的……
“好看的哥哥,今日过节,哥和阿诚哥哥夏夏都给了的。”于元推推冯时夏的手,示意童飞接过去。
“这些花是拿来卖的吧?你们留着卖吧。”童飞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都听夏夏的。夏夏要给的就不能不要的。”于元说着他心底的逻辑。
“哎呀,大哥哥,你就拿着,过节都要戴花的啊。你一直不要,夏夏不开心呢。阿元,阿元就都跟你说话去了,不跟我玩了。”小豆子嘟着嘴角度清奇地劝说着。
被小娃娃责备了的童飞好似自己真的有点不识好歹了,虽然不知“阿诚哥哥”“阿亮哥哥”是谁,但既然不是独独给他的,他接受起来也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得回去了,童飞莫名有点不舍,但他必须回到自己的位置。
冯时夏看着美少年离去时纤瘦直挺的背影,忽然淡淡的伤感在心头化开。这般的如花少年不应该更会被众人偏爱和呵护的吗?
“小娃娃,还记得我吗?”
“麻子叔叔。”于元闻言抬头,很快地将这张面孔和记忆里的人物对上号。
刘达刚想朝哑娘子笑的脸一僵,边翻找出钱袋里已经皱巴巴的纸片边点着嘴边的痣严正重申:“唉,这是痣啊,以后你还是叫我刘叔叔吧。”
“嗯。”于元无不可。
“你俩玩的什么啊?”刘达小的时候也打过泥蛋子,可没见过几个娃子拿纸团来玩的。
“纸头啊。叔叔你这都不认识吗?”小豆子颇不耐地再次出口。
刘达再次僵住了,觉得今日跟这俩个娃子搭话,真不是个好选择。可他还是挺锲而不舍:“怎么玩的啊?刘叔叔真不知道。”
于是,俩个娃子瞪大了眼,似是不明白怎么还有不会玩纸头的大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给他介绍着。
“让我玩一次?”刘达听着很简单,突然很想杀杀这俩娃子的锐气,以报刚刚的“一箭之仇”。
“不给。你一个大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