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娟在约好的地方不仅等来了李金花,还有神色恹恹的李金豆。
“怎么了,这是?豆子怎么没跟阿元去玩啊?”
听到“阿元”两个字,豆子的脸又垮了下来,闷不吭声低着头,双手捏起小拳头,泫然欲泣。
阿元和夏夏肯定已经坐着车到那个特别大的村里了。
李金花完全来不及挤眼暗示,只得含混道:“我想让豆子陪陪我,他天天跟阿元在一起,我有点嫉妒了。”
“哈哈哈~你也太欺负人了吧,非要掺和到人家小娃子中间?啧啧,难怪他这么不高兴了。”于娟看着那小小人儿木呆呆地有一片没一片地揪着榆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不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这豆子不跟阿元玩儿了,那阿元岂不是也一个人?这可不行了,虽然阿元说会自己来拿榆荚,她还是送上去看看吧。
冯时夏俩人今天可再没有那般好的运气,一直走了大半程才拦到一辆牛车。抱着小孩半搭屁股挨着车板这样挤颠到县城,还照样是一个铜币,冯时夏心里可真是太羡慕有车一族了。
早早在西街摊位前等着的几个买家,见都大中午了,人还没来,再相信人也忍不住嘀咕这哑娘子是不是拿着钱跑了,再也不来县城了。
哪怕书信摊上的小子说哑娘子家离县城远,也压不住太阳直射让人憋闷的躁气。
冯时夏这次在城门也没见着高个子兵头头,只得在交入城费时将早就准备好的两包不块比比划划地托付给楼下看门的士兵。
从她不开口只比划,值守的几位就都知道这是谁了,又有小孩在一旁大致提了两句很高的大哥哥,他们联想到最近孟队跟这家人的渊源,用脚趾头想也明白这东西是给谁的,便帮忙代接了。
冯时夏紧赶慢赶抄近路到了西街,她原以为大伙不会那么大清早来拿东西,正常也得是趁中午出门买菜顺便过来或者下午来取。
毕竟他们应该能猜出她不是县城的人,不会有人大早来蹲。
可她确实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几十文钱的购买力,以及刚萌芽的信用模式的脆弱根基。
更没想到那个画画的男孩今日也在,这令她有点尴尬。虽然她跟屠户小哥约好借这个摊位用一用,却是没跟眼前的正主打招呼的。
是她疏忽了,当时自个儿还那么嫌弃人家的画来着,这脸对脸的。
正想着将客人引到菜市,没想到那男孩主动收拾开了桌上的笔墨,极其热情地就上前来帮忙她卸背筐了。
这样神奇的转折,看得她一愣一愣的,可客人还在这等着,冯时夏只好就势放下东西。
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赶紧着先将大伙预定的东西取出来了。
“我说嘛,哑娘子肯定不会食言的,人家有那么好些靠山的,眼里可不止这几百文钱的买卖。”
“估计就是家太远了,你看,给她娘俩急得。”
“慢点没事,哑娘子,没事,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看着众人善意的笑,冯时夏十分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毕竟自己要么约定好更准确的时间,要么就应该早点过来的,不能白白让这么多人干等。
之后的领取也没有任何问题,几人的纸片都保管得很好,连点褶子都没有,全都对得上号。
冯时夏给几人当场一一验证了每个纸包的份量,且临时每人都作赔礼,这一番表示引得在场的几人都毫无话说了,纷纷喜笑颜开。
这哑娘子卖的糖块也新鲜,也不便宜,得四五十一斤来的。
最后,冯时夏还着重跟大家指着包装的图画好生“解释”了一番保质期的问题。这东西必须说明好,不然引起食品安全问题,她就罪过大了。
由于社会物资匮乏、家庭条件等等原因,这儿的人可能大多数都习惯像小家伙一样存东西,慢慢吃。这个极短保的产品不好好告知,那就完蛋了。
“呀,这糕只能放两天啊?人家铺子里那糖糕能放个四五天,好生存着七八天也能放得呢!”有人惊呼道。
“你还打算放四五天呢?我跟你说,我这一拿回家,我家那小子几口就能造完了。”有人笑道。
“就是,这么香的东西,你再放,那味道都放没了,白糟蹋了好东西。你一口我一口的,这些个皮小子绝对留不到第二天。就是,好歹也几十文呢,我是真心疼啊。”有人叹道。
“也不是天天买,咱还赶上头一回呢,这县城里头,就咱几个可是头一份了。再说,就算你想天天买,哑娘子估计都不会给你做,哈哈~”有人玩笑道。
“那是,咱可得惜着点,好不容易求来的这点子。”有人宝贝道。
“别说,这小小个的油纸箱子还做得挺有意思的,上边的图画也怪有意思的。”有人歪楼道。
“嗯,刚哑娘子说这是只能放几个白天、几个夜的意思,这其他的,就不知道是啥了。”有人好奇道。
“嗐,你不认识太正常了,上回好些读书人围着看半天,才说这不是字呢,就是哑娘子专门画的画儿。你看这糖块包上画的花生,我们这上面就有糕呢。”有人代说明道。
“正是,不过这糖块包上还有些画得不一样的呢,是不是里头还有别的东西啊?”有人眼睛尖得很。
几个妇人话题打了两个转儿,就又将大伙的目光引到冯时夏刚刚摸出来赔偿的糖块上。
卫子秋也好奇地拿了一包瞧了,确实他也不认识。还是几位大婶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