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到南街,根本就没人再搭理葛天了,跟过来看热闹的将哑娘子的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反倒把他留在了圈子外。
“欸,你们一个个的,又不买东西,围这里干啥?散开,散开,都这么闲吗?”葛天皱着眉边扒开人群边往里挤。
“嗨,我们哪比得上你啊,我们哪,没有正经事忙就是吃饱了歇着。倒是你,留了菜市不管跑来这里,被人看见了不好吧?”
“是呢,你不去菜市看看,指不定又有哪个多占摊位了呢。到时又能收1两120文,这差事该多美啊!”
众人嬉笑也回怼着。
“是啊,我们做完了买卖你再来便是。不,到时我们还是直接交集风楼去,不劳烦你跑来跑去了。”赵弘诚不经意地提醒着,希望葛天能适可而止。
“那到时你们跑了,我去哪找?我就在这等着,你也知道误我事儿了?那你就该知道要怎么办。”葛天听到集风楼三个字心里也是打了个突,暗道自己大意了,这姓赵的居然说哑娘子是他姐,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他在南街居然还有个摊位,这事就有点蹊跷了。
照道理他一个屠户,在菜市街口占一个固定摊位就已经是不少开支了。这主街上的摊位本就少,而且还贵,一般人都不会在这摆摊,因为很可能一天赚的都不够这地儿的摊位费。
当然了,对自己的买卖有信心的人肯定希望越当街越好,但这种位置可不是出得起钱就一定拿得到的。
他觉得更不能有机会让他们乱来,赶紧着守着人卖了东西,能先收多少钱就收多少才是正经。
想到这,葛天估摸着还有七八斤的菇,和自己还要收的钱,抓起一个蘑菇和一根笋拉开架势朝人群招呼道:“赶紧的,谁要买的,快点,这东西一看就是新鲜的。”
“咋?葛天?你这是?”不止冯时夏,就连围观的人都被葛天这一副自己才是来做买卖的模样给惊住了。
“噗——”好些个妇人都忍不住笑了,这到底是来催钱的还是来做苦力的啊?
“葛天,你知道人怎么卖吗?就在这吆喝了?”有人质疑道。
“怎么卖?还能怎么卖?这菇都这般好,都五十文一斤,够便宜了吧?要买的赶紧给钱我就是,东西就这么点了,晚了就没有了啊。”葛天站在摊前颇认真地道。
“嗨哟,这真是稀奇了哈,十几文一斤的菇到你葛天手里就翻了好几倍了啊?我咋记得上回你在哑娘子这儿10文钱就打算买2斤多菇和一根大笋来着呢~怎么轮到我们就这么贵了呢?”上次围观了那次热闹的毫不留情地揭穿着。
“你知道个什么?上回那菇都蔫了,卖不掉都要扔啰。我给那10文还是可怜这哑娘子的。今儿这等新鲜的,能比?”葛天面不改色地指点道。
“嗤——”这话说得人群里一阵白眼翻涌,之前挑到一半的那些人这会儿也不敢上前买了,就怕被这葛天逮住了敲诈。
“这,这……”王氏听得这话又着急上火,这葛天不止乱喊价,不值那么些的喊那么高,谁傻啊?而里头更贵的那些哪能50文一斤就卖了呢?
最关键的是,让大伙直接把钱算给他是怎么回事?到时收多收少还能弄得清楚吗?
“你非要在这等,那就等吧。我和我姐可都没干坏事,跑啥呢?只是,这买卖的事儿你就别掺和了吧?”赵弘诚又拿出了自己的刀将各种菇拨弄开一些,随即转头跟县城这一摊子闲得发慌的人道,“大伙想买的就来选吧,按我姐之前说的价卖,钱也算给我姐。”
葛天虽然这会儿有点摸不清这姓赵的,但:“不行,你们打算自个儿卖也成,我这好心就全当了驴肝肺。但那钱,收来的都得给我。不都是交的?我就直接收了。”
“交给你?别说我笑话你啊?你算得清17文钱的菇两斤三两,人得给几个子吗?到时候,做买卖误了时间又少了钱,亏的不还是你?”赵弘诚之前也听说大伙说了,大姐的算数是顶厉害的,故特意挑了这话来。
“就是就是,我看呐,葛天啊,你就歇着吧,别闹腾些四五六了。拢着手就有钱收,这还不好呢?”有人起哄道。
“这位小哥,这算数本就不简单,谁人不是得算好一会?单凭这个来认定葛小哥收钱不行,这未免太偏颇了吧?”人群里一着靛蓝印花锻袍的男子上前两步大声道。
赵弘诚觉得这人有点面熟,瞧了好一会儿,直到一个更熟悉的身影低眉顺眼地走到男子身边,他才想起来,这是朱家肉铺的女婿,从来极少出现在菜市街的。原来这朱氏说让等着,是回家搬救兵了啊。
“哦?那请问这位大哥,你要算多久呢?现在可算出答案了呢?从面相上看,你应该是个读书人吧。”
“这要用到进位算法,这儿没有纸笔,哪能那么快有答案呢?”男子整整袖子傲然道。
“你看你看,连蔡大哥都这么说了,我收钱又有什么不对?”葛天就势挺起胸一脸理所当然。
“请问可有人能算出结果的?”赵弘诚没有理睬葛天的话,朝围观的人问道。
过得一会,有几个声音纷纷道自己算出来了,而这几人无一不是常年在菜市摆摊做买卖的。
赵弘诚也没管他们的对错,朝朱氏男人瞧了一眼后,又从人群里拉出一人让他直接去找哑娘子称那鸡腿菇。因为那菇还不够两斤三两,就让这人又挑了一些草菇,跟哑娘子还价都算17文。
这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