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二叔说到这,于长突地想起那片林子里阿元跟白菜说的那一番渴望的话,以及刚刚自己被吓得手脚酸软的场景,相对于一个不确定的人,确实不如让大家都安心更好。
“行,那就麻烦二叔和婶子操心了。我跟师傅说声,22那日上午我在县城南门等婶子吧。先看看我俩性子处不处得来。旁的以后再说。”
“好好好,你同意了就行,二叔回去一准给你打听好那姑娘家里的情况。你就看自己看不看得中就行,旁的你不用操心。”于平终于得了侄子松口,喜得跟什么似地,刚想驾车回去,转头又道,“要不提前两日?20成不?你婶子说姑娘家日子紧呢,怕别家抢了先。咱先看,那女娃见了你保证不想别家了。”
饶是于长能自如地跟二叔讨论自己成家的事,可被二叔这样天上有地上无地夸,他还是忍不住面色绯红。
“还是22吧,她如果先看了别家也好,我这情况不一般,如果看了别家最后还选的咱,至少能说明她确实情愿吧。不然娶回来,也不一定对阿元好、对家里尽心。”
于平琢磨了大侄儿说的话,觉得也有点道理,拍拍他的肩膀道:“果然是读过书的,脑子比二叔活。行,就按你说的办!那二叔先回去跟你婶子好好商量商量、安排安排。”
于长点点头,想起自己这回恐怕还得**日才能回去,便让人等了,将剩块让二叔先带回给阿元,怕在这放久了反给放坏了。
于平一回到家什么话都还没说,就被方氏赶着去安排门口的猪粪肥了。
交代了要给阿元的纸包,方氏掂量了下,摸了摸,根本没猜出装的啥。后来干脆拆开看了,拈了一点碎块尝了味,居然是糖。她以往可在糕点铺没见过的,一瞧就是新鲜吃食,怕是不便宜的。
方氏撇撇嘴,要不是她介绍阿长过去学手艺,一个爹娘都没了的娃子能做啥,一辈子也就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可这娃子是个凉薄的,那小的更是。从小她边带荣仔边将他带大的,没少他一点吃穿,可谁知人才长丁点儿大,就嚷着不要和他们住一起了。
她心里倒是乐意的,可毕竟孩子还小,村里人背地里说的闲话让她想起来就恨不得撕碎了她们的嘴。
如今更是,搬出去之前,每回回来都能给家里带点吃的。搬出去之后,哪还记得她这二婶啊,连上门都懒得上门。
如今这二叔都特意为他的事大老远找去了,带回来的糖,居然还是只给阿元的,连荣仔提都没提,更不要说是以往从没给家里带过的精贵吃食了。
想到这,她又拈起一根,狠狠嚼碎了咽下,差点给牙都崩了。他不想让她吃,她偏就吃了。
吃完这一根,就将纸包拆开露出些糖块直接摆放在堂屋桌上,啥都没说就进自己屋了。
被贵宝气得心气很不顺的荣仔,难得地半下午就回了,嚷嚷着要喝水。
屋里传出来的声却是让他到堂屋桌上自个儿倒,少见地被娘拒绝了,荣仔那个气啊,直冲到堂屋——就见着了桌上的纸包。
爹娘给他买糕了?
瞬间,他就觉得不气了,捧着整个纸包,乐颠颠地又跑出了院子。正撞上从挎着满满一篮子野菜回来的于娟。
她一眼就瞧见了荣仔怀里捧的纸包和手里捏的糖块,那是昨晚她才尝过的味道,香极甜极:“荣仔,阿元来了?”
“别跟我提那个小傻子,他怎么会来我们家,我才不要他来我们家。”荣仔只要一想起他跟贵宝二毛闹起来都是因为那个小傻子就一肚子气。
“怎么总胡说?你要叫阿元弟弟!”于娟板正了脸教训,又问,“不是阿元来了,你手里的糖块是哪来的?”
“他又不是娘生的,算什么弟弟?”荣仔舔吸着手中的糖块,将怀里的纸包捂得更紧了,“我的,是爹娘买给我吃的,没你的份。”
于娟没表示什么,只淡淡地说了句让他早点回来吃饭就进屋了。
与此同时,州府聚奇街街口。
一年约十七八,身着卷云纹象牙色锦袍,头戴青黑网巾帽并翠玉扣环的男子正提着一个紫檀镶金丝鸟笼要往街里去,那笼里关着一只全身灰色只尾部艳红的鹦鹉,此时它嘴里正叨咕着“少爷、少爷……”
“你快闭嘴行不行?到底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男子朝后头一个十三四的小跟班不耐道。
“我是少爷?你是少爷?……少爷……少爷……”那鹦鹉跟着道。
“可,少爷,老爷都说过了,家里鹦鹉太多了,都吵得人不安宁,再多一只就把那只最大的金刚宰了下酒吃。老爷还说了,不让您再往这里来,再抓上一回就得半年别想出门了。”小跟班唯唯诺诺地小声道。
“你就知道老爷说,老爷老爷,你是跟着我的还是跟着老爷的?”男子听了这话更烦了。
“当然是跟着少爷的,可是少爷也得听老爷的啊。”小跟班有点儿委屈。
“我今儿不是来买鹦鹉的,你就安心吧!前几日钱管事说,我想要的绿鹦鹉还得好几月才有货呢,今儿会来一只大网虫,得有脸盘子那么大个呢。这多新鲜呐~”男子兴奋地用手比划着。
“少爷,那网虫有啥好看的啊?还那么大个,不是吓死个人?”小跟班愣了,鹦鹉也就算了,会说话,算是个精致玩意儿,那网虫能有啥好玩的啊?
“你懂个什么?网虫的身体弧度优美,八条腿纤细有度,比例匀称,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