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转眼间,数日光景一闪而逝。
诸修仍自盘桓在望虚山之地,这几日间,林林数百间草庐建成,四宗弟子尽在此地潜修。
炼制那《太霄蕴神辟元华盖》是一回事,更有善丹青者,远眺三宗山河,各展卷图,绘制山河堪舆之图。
一日之间,便是十余张堪舆图录书就,各宗弟子更是云集于此,以期能够洞彻佛门三宗所布下古阵的跟脚。
炼制法宝仍需准备时间,这会儿诸位道子也在此地,对照这些堪舆图录,回忆自身对三阳龙华锁天阵的认识,一一印证着出入。
更有如宗远道子这般存在,翻出先前记下的道书,一边印证,一边与此与诸修论道。
柳元正也在此间。
委实说来,少年不善阵道,自修行以来,便是一路斗法,也未用过阵道法门。
仍旧立在此间,一来是多听多看,以广博自身道识,二来《玄霄秘策》中却有许多旁门阵道记载,若有相仿之处,柳元正也能闲散的说上两句。
这会儿,柳元正与朱子同等人聚在一处,正围在玄青仙宗明壶道子所绘的堪舆图录前,仔细听着玄青、五雷两宗几位道子的争论,正此时,却见宗广道子缓步从侧旁走来。
眼见得宗广道子现身,图录前,诸道子的争辩声音都是一听,稍显探寻的望向宗广道子。
未及宗广道子站定,便听他朗声一笑,随即开口道。
“明壶师弟所言中的!另一处吾家宗远师弟已经辨别敲定,青阳龙华之阵,应在千叶一宗山河!莲台一宗,合该应红阳龙华之阵!”
说话间,宗广道子已经走到了图录近前,抬手指向这山河舆图。
“这谷方山,聚四方地气,呈龙脉,以应红阳龙华之阵龙相!”
待宗广道子话音落时,明壶道子亦是点点头。
“哈哈!宗远师兄也是这般看得?吾早先便说,不知要着眼在山河舆图上,那逃禅三宗布阵,决此间胜负生死于一阵之间,这本就是气运古阵,此间亦要暗合气运之法!
那千叶一宗映照吾宗,莲台一宗映照五雷友宗,太华、白阳两宗合力,映照水月一宗,此行根由在白阳禅宗,西行劫运亦为禅宗气运而成,便该是水月一宗章白阳龙华之阵!”
此言一出,云聚此地诸修,都恍然大悟,不住的颔首点头,柳元正也颇为感慨,自忖此间听诸修论道数日,阵法一途大有长进。
正待凝神继续听诸修说些甚么的时候,便听得远处正瑜道子忽的朗声开口,呼唤道。
“丹宴闻法七友何在?”
话音落时,但听声音阵阵,回在望虚山头各处。
“吾五雷仙宗宗安至矣!”
“贫道五雷仙宗宗林至矣!”
“贫道五雷仙宗宗广至矣!”
“吾玄青仙宗明琪至矣!”
“吾白阳禅宗静海至矣!”
眼见得此,柳元正脚踏也踏出遁光,往正瑜道子处而去,亦随声开口道。
“贫道五雷仙宗元易至矣!”
话音落时,柳元正已经在一方草庐前站定。
丹宴闻法七友一字排开,却是正瑜道子站在中央。
抬眼看去时,那草庐上有诸般禁制环绕,教众人神念难透,瞧不清内中本真。
只看了一眼,柳元正便收回了目光。
到底草庐中所炼的是紧要灵宝,太华一宗秘传,众人目光都不好太过肆意。
正此时,草庐中宝光正盛,旋即便听得正山道人声音从中传出,颇显疲惫。
“师姐,还请召运星至此!”
话音落时,便见正瑜道子往太华仙宗山门方向遥遥一拜,手中翻出香表来,兀自一烧,袅袅青烟直飞九天而去,再显化出气运庆云时,一点星光镇压当中。
眼见得此,正瑜道子手捏法印,引着那运星往前一推。
“疾!”
这般高喝一声,便见那运星划出一道流光来,飞入草庐中。
轰——!
恰似一点火星,引动了天雷地火!
草庐之中,顷刻间声势非凡,哪怕有禁制阻拦,时刻诸般宝光神霞四溢,便是诸修不施瞳术,都已经瞧的真切。
明光大盛之间,隐约能够瞧见那数道宝光神霞环绕中央,凝聚成华盖的模样。
正此时,却见草庐四方,元气陡然动荡开来,紧接着,诸般神霞不住的动荡,正瑜道子顶上庆云更是随之翻腾,似乎那运星正在挣扎,要重新归位。
随即,便听正山道人、正瑜道子的声音合到了一处去。
“请诸位出手!”
话音落时,诸修各自祭出自身所炼气运灵宝!
柳元正也将渡生山河图一卷,悬在顶上庆云中央。
唯有静海禅师这里,未曾祭炼气运灵宝,也不曾召运星至此,只是显出气运庆云来,与诸修一同朝着草庐方向镇压而去。
将自家渡生山河图往草庐上一压,柳元正这里便随之眉头一挑。
眼中所见往往难辨虚实,此间祭出灵宝来,反而教柳元正瞧见几分根由。
那运星被诸般灵宝这般镇压,炼入焰光之中,却仍在不住的震动。
旁人看去时,只当是运星在挣扎,但柳元正此间感触真切,那分明是一缕缕气运在运星之中不断的溃散。
小半凝聚到正瑜道子的庆云之中,余下大半却……
正此时,宗安道子的束法传音响在柳元正心中。
“无需出声,随吾等一同镇压便是,些许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