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玺勾唇浅笑，眸光凉薄：
“领养的理由五花八门。”
“因为他们的儿子需要玩伴，因为他们的女儿需要随从，因为他们需要有人夸他们心地善良，因为他们需要感化恶魔升华他们的情操。”
“虽然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但是我学东西很快，我会的东西很多，我拿第一轻而易举，我得大奖信手拈来。”
“他们需要我为他们拿奖，为他们争光，为他们赢奖金，死心塌地的当他们的摇钱树，还可以让他们看起来更高尚……”
苏星瓷震惊地瞪大眼瞳看着此刻浅笑着的司夜玺，忽而觉得难受到不行。
“司夜玺……”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去安慰他，但是却只是轻轻呢喃了他的名字，就觉得再也说不出什么。
她知道他以前一定过得不好，可是她从没有想过，居然会是这样的不好！
就连她知道的‘不好’，竟然都已经是他竭尽全力为她编织的美好谎言！
司夜玺继续说：
“他们每个人都说，他们施舍一个来自底层家庭的没有未来的杀人犯的儿子，我应该心怀感激，为他们当牛做马。”
“我曾经很感激，也拼尽全力做他们的摇钱树，也竭尽全力，用心去讨好他们每一个人。”
“他们喜欢我看起来礼貌优秀无害，我就表现的礼貌优秀无害。”
“他们想让我笑我就笑，想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想让我拿奖我就拿奖，想让我永远第一我就永远第一。”
“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去讨好他们，他们就是越来越讨厌我。”
“我礼貌，他们讨厌我，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我的礼貌肯定都是假装的。”
“我优秀，他们讨厌我，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我的优秀没有意义！”
“我笑容无害，当然更会被讨厌。”
“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我凭什么笑？我有什么资格笑？我怎么可以开心？”
“我怎么可能无害呢？我一定是个十足的恶魔，我应该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坏事做尽！”
“就算我现在没有，我以后肯定也会这样。”
“我的优秀不是优点，我的努力也不是优点，我的一切都是他们攻击我的理由。”
“他们需要我，同时又厌恶我，惧怕我。”
“他们怕我这么聪明，会害了他们，又舍不得放弃我这样的摇钱树。”
“所以他们只能用尽一切恶毒的言语攻击我，打压我，嘲笑我，贬低我。”
“我居然想要像平凡人一样活着，我不配。”
“我居然妄想通过学习变得优秀，摆脱他们，摆脱现状，摆脱骂名，我不配。”
“我应该在黑暗里，永远顶着杀人犯儿子的骂名，永远忏悔，永远挣扎，永远痛苦，永远不堪，烂在底层，为他们当牛做马，这样才对。”
“可能剧本终究未能如他们所愿的进行，所以不管天涯海角，他们都一样要找回我，把我拖回黑暗，拽入深渊，永不翻身，任由他们榨干所有价值。”
“毕竟，我是杀人犯的儿子啊，我连活着都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