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宇浓密,身形修长,随便放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然而正是这么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他面前以死相逼,哪怕是死也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
从司徒枋邪魅的瞳孔中,陶夭夭第一次看到了除了心疼以外的情绪。
那是懊恼和后悔。
慕秋雪失去了魂魄,呆呆的看着一步步朝着她靠近的男人,像是从恐惧中奋力挣脱,双眸格外狠厉,“你别过来了,我让你别过来,不然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好,你冷静,把刀放下。”
司徒枋心一沉,举着双手,不敢再向前迈近一步,“雪儿,你听我说,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依着你,只要你别伤害自己,好吗?”
“雪儿,你别吓我,先把刀放下好吗?”
那可是赤条条的刀子,稍有不慎手那么一抖,陶夭夭真的害怕慕秋雪把自己的脖子给割了,出人命的事不是开玩笑的。
在她们眼中慕秋雪可能是疯了,可她自己知道此刻要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和她息息相关,逃避了那么久,慕秋雪厌倦了。
“夭夭,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慕秋雪的声音很轻,咬着的字清晰十足,混沌的眼神坚定且明亮。
陶夭夭不愿意走,霍之之却十分明白慕秋雪的心情,强行拽着陶夭夭离开,把剩下的时间空间都留给他们俩。
偌大充斥着淡淡血腥味的房间,再一次变得安静,诡异。
“慕秋雪,我最后说一次,给我把刀放下!”司徒枋的语气很不耐烦,连最后的耐心都快被慕秋雪消磨殆尽了。
没良心的女人,自从小产之后司徒枋几乎怼她有应必求,除了不让她出门,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想办法为她摘。
行,她恐惧,她害怕,司徒枋干脆搬离了卧室,她不喜欢便不在她面前晃悠。
司徒枋只能每日通过监控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她稍微露出一个笑脸,多吃几口饭,司徒枋甚至会高兴一整天。
一旦下人们对她不恭敬,私下里议论她,司徒枋不仅将人统统辞退,哪怕是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发生冲突,他也从未想过放她离开。
可慕秋雪呢,不仅一次又一次的违逆他的意思,为了其他男人求情,甚至被陶煕撺掇着从他的身边逃离。
多少个夜晚……
摸进他的客房企图杀了他。
如若可以,司徒枋真想挖开她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他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想要什么样?
真的想要他的命?
“司徒枋,你知道我为什么怕你吗?”慕秋雪话一出,清澈平静的眼睛里不再是对他的恐惧,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男人抿着唇,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那颗冷硬的心蓦地狠狠一悸,喉咙干涩。
“初识,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你帮了我,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女人,我那时候其实并不恨你。”
也不爱,这是实话。
慕秋雪在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以前的点点滴滴,把自己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逃避多久,直到霍之之的出现。
她慢慢把刀放下,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似的瘫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失落的喃喃,“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其实我也有想过就这么认命,老老实实,乖乖的成为你的玩物,哪怕永远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情妇……”
“慕秋雪,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看待你自己!”
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阴鸷,他在愤怒,内心在咆哮,“我从未把你当作情妇,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
不然,家里上上下下的人不经他的同意,怎么会称她少夫人。
那是他默许的啊。
慕秋雪被他这一副样子给吓到了,愣着怔了好一会儿,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听司徒枋一步步迈向她,声音沙哑,又带着一丝丝小心,“我知道当初并不应该让你经历那些恐怖的事情,我已经很后悔了。”
慕秋雪张张唇,瞳孔睁大,听着他的话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雪儿,你不要害怕,就算我辜负全世界,都不会辜负你的!你和他们不一样!”
司徒枋摁住她的肩膀,强迫着与她对视,慕秋雪越是躲,他的态度更强势,“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死有余辜,而你……”
“是我最爱的女人,你不要害怕我。”
他用力抱着近在咫尺的慕秋雪,感受着她的体温,失而复得的触感,司徒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司徒枋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司徒枋,你放开我!”慕秋雪不喜欢他靠近,更不愿意被他触碰,拼了命的挣扎捶打他的身体,可是司徒枋不但不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他害怕他一松手,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司徒枋,你再不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她急红了眼,伸手往身旁抓起了那把带血的水果刀。
只要她狠狠插进司徒枋的心脏,一切都会结束。
对,插入他的心脏。
杀了他!
杀了他!!
心底里无数个阴暗的声音萦绕在慕秋雪的脑海,一遍又一遍驱使她挥刀,只要她杀了司徒枋一切都会结束,她就解脱了。
司徒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