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咬牙怒道:“那你也不该瞒着本宫!谁给你的胆子?你可知万一被发现,本宫是何后果?钮祜禄一族是何后果?你以为就能万无一失吗?”
官蕊满不在乎道:“奴才心知瞒不过皇上,也并未打算瞒过皇上,奴才并非针对丽嫔,奴才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主子。那人迟早会招认出奴才,主子只管把奴才推出去便是,一切后果由奴才来承担。”
好一个大义凛然之人!
钮祜禄氏倏地冷笑,“你以为本宫把你推出去,本宫就能无虞吗?”
官蕊是她的心腹,若无她这个主子的授意,谁会相信一切只是一个小小宫女所为?
一旦查到官蕊头上,她这个贵妃也逃不掉罪责。
不,很快便会查到她头上。
她从未想过官蕊竟有胆子指使稳婆做下如此之事,那可是龙嗣,她怎么敢?
她千防万防,却没防住身边之人。
钮祜禄氏闭了闭眼,事到如今,她只有亲自带着官蕊去向皇上请罪,求皇上宽恕。
或许还能落得个从轻处罚。
官蕊却神色平静,“主子无须担心,奴才早有打算,只要把奴才推出去,奴才会招认,但绝不会招认出主子。
奴才是主子贴身之人,但正因如此,奴才的话才更可信。主子这么多年来未再有孕,除了贴身之人,谁能做到?”
钮祜禄氏骤然睁眼,看向她,目含厉色,“你在胡说什么?”
当年害她之人早已伏诛,是她亲自下的令,与官蕊又有何干?
似乎想到什么,她的唇色倏地变白。
官蕊一字一顿,道:“一切都是奴才所为,是奴才受人指使,谋害主子,包括此次之事,也是奴才受人指使,意欲陷害主子。”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眸含泪光,唇畔却扬起一抹弧度,声音渐轻,“主子,奴才知道您的苦,您一直在等,一直想要除去那个人,此次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只需把奴才推出去,一切就结束了。”
钮祜禄氏浑身一僵,陡然睁大了眼眸。
官蕊抿了抿唇,道:“若奴才的话不够,还有一人,此次若非奴才事先嘱咐了稳婆,丽嫔和十五阿哥此刻未必还有命在。
即便没有那稳婆,丽嫔也会出事。主子,您是知道的,您不管,不就是想看着他们行事吗?一个丽嫔的分量哪里够?一个替罪羊就能解决,如何扳得倒那人?加上奴才的话,这分量就够了。”
“你怎敢……”钮祜禄氏只说了三个字便住了口,眼眶陡然红了起来,紧握的手背上浮起青筋。
官蕊笑道:“您不必难过,奴才本就是伺候主子的,只要为了主子好,奴才什么都愿意做,这是奴才的使命。
您是钮祜禄氏在后宫唯一的希望,但凡对您有威胁的,奴才就要帮您,没了奴才,还有鄂嬷嬷,牺牲奴才一个,不值一提。”
钮祜禄氏咬了咬唇,道:“皇上圣明,如何能看不清这把戏?本宫不愿让你白白牺牲,你能明白吗?”
“主子不必担心,奴才自有把握。”
见她如此笃定,钮祜禄氏闭上眼,面露挣扎。
……
自英珠产子后,郭贵人首次登门,逗弄了会儿十五阿哥,笑道:“这十五阿哥当真可爱,鼻子和嘴真像皇上。”
这样小,哪里看得出来?英珠却未戳破,抿嘴笑着。
郭贵人叹了声,道:“可惜我只有一个女儿,未能有妹妹这般幸运。”
纵然有宜妃这个亲姐姐护着,还是盼着有一子傍身的。
“四公主健康懂事,这也是郭贵人的福气。”英珠笑着宽慰。
郭贵人抿嘴一笑,“也是,总算是还有个女儿,算是个安慰。”看了眼英珠尚透着苍白,却已有了些精神的脸色,道:“听说妹妹此次极为凶险,可查出了些什么?”
她可不信这里面没他人的把戏。
丽嫔正当宠,想要趁机下手的人多了去了,之前因钮祜禄贵妃护的紧,一直平安无虞,没想到还是在关键时候出了事。
英珠垂了垂眸,道:“此事还在查,想来很快就能查出来。”
郭贵人点点头,“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能在永寿宫里行事的,那可不是一般人。”
后宫牵扯着前朝,那些高位嫔妃哪个简单了?
即便是查了出来,又怎能说动就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何况丽嫔和十五阿哥母子均安,更没理由动了。
说不得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宫里这种事多了去了,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认命都难。
英珠自然晓得,是以对于皇上能否为她出头并不在意。
她只是一个嫔,想要单凭着皇上的宠爱对付某些人,那是异想天开。
终究还是地位更重要,有了地位,底气自然就足了。
一个宠妃,只占个宠字,还是个低位的嫔,终究是虚的。
不过,纵然此时吃些亏,也总有还回去的时候。
“贵妃娘娘可曾说什么?”郭贵人犹豫片刻,还是问了。
事情出在后宫,又是在永寿宫,理应由贵妃去查。
虽说那稳婆是贵妃的人,但也不能说明就与贵妃有关,是以皇上还是把此事交给了贵妃。
会查出什么来,谁也不知道。
英珠摇头,道:“贵妃娘娘倒是派人送了些补品,嘱咐我好好休息,其他的没说。”
郭贵人并不意外,“毕竟你身子还虚弱,不宜多思多虑,你就好好歇着,等查出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