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很不服气,同样占了别人的身体,这个女人能够堂而皇之地用这具身体,她却只能被困在这犄角旮旯里,出都出不去。
难道就凭自己晚来一步吗?
唉,这贼老天既然让她穿到这儿,为什么不能让她早一步呢?就因为晚了一步,她的先机丢了,连个身体都没了。
或是让她穿到另一具身体也好啊,人家身体都有主了,还把她挤到这儿,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英珠未理会她的问题。
从醒来到现在,英珠与宁韵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直是宁韵没话找话。
她虽知晓宁韵来自未来,还用了同一具身体,但她们又不熟,甚至是互相防备,有些事没必要推心置腹。
知晓彼此的目的,且彼此的目的并不冲突便足矣。
在二人不得不共用一个身体期间,她们谁也不会给对方使绊子,会勉强如此相处下去。
是的,英珠虽暂时算是控制了这具身体,但宁韵冷不丁还是会趁她不注意控制这具身体,为了避免另一人给自己惹麻烦,二人达成了协议,暂时相安无事。
一旦某一日她们当中的某一人消失,对另一人而言都是解脱。
见她不答,宁韵叫嚷,“你也太无趣了吧,毕竟共用一个身体,也算是朋友了,介绍一下自己有那样难吗?我们还要共事很久呢,你就这样对你的同事吗?”
“我们只是互相忍让的关系,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坦诚以对吗?”英珠冷冷道。
虽然不明白同事为何意,但大概也猜得出来。
宁韵一下子哑了口,气呼呼的。
当然,英珠看不到她气呼呼的样子。
“什么嘛,就你这样冷冰冰的模样,皇帝会喜欢你才怪了。”宁韵翻了个白眼,嘟囔着,怨气满满。
即便是互相忍让,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干嘛说那样无情?
英珠扯了扯嘴角,“不是还有你吗?有本事你去讨好皇帝去,我不拦着你。”
正好她暂时无法接受自己对皇帝曲意逢迎,那就由对方来好了。
宁韵恨不得挠花她的脸。
然而……她的脸也是自己的脸,还真不能挠。
她是希望凭自己的演技成功俘获皇帝的心,但也不希望被人如此毫不客气地利用啊。
更何况,那也得她能控制这具身体啊啊啊啊啊。
好气,可恶的女人!
宁韵忽地又问,“我瞧着你似是对皇帝不大感兴趣啊,奇了怪了,难得看到一个对皇帝这种生物不感兴趣的。”
转念又想,自己不过来了三天,这三天一个嫔妃都没见着,哪里说得清这些女人的心思?
此刻英珠已然到了正殿外的月台上。
前院正殿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前接抱厦三间,窗为步步锦支摘窗,檐下饰以苏式彩画。
门为万字锦底、五蝠捧寿裙板隔扇门,此刻大开着,门外守着两个宫女。
前后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配殿,前殿的东配殿为喜塔腊贵人所住。
前殿外守着的其中一个宫女进去通传,不一会儿就来请她进去。
英珠着浅绿色的宫装,梳着两把头,只簪了支白玉的簪子,瞧着颇为清雅素淡。
然而如此素淡的装扮却更衬得她那张脸蛋艳如桃李,光彩照人。
不是她不喜穿艳丽的衣裳,也不是不知如此装扮与这容貌有多么不和谐。
先皇后故去已一年多,然而在她心里不过才几日。
潜意识她不愿穿艳丽的衣裳。
即便她不再是宫女英珠,也还是愿意守着那一方净土,那是属于英珠的,而不是喜塔腊贵人。
殿内方砖墁地,明间正中设一地平宝座,此刻惠妃纳喇氏正端正坐于其上,两侧各侍立着两名模样标志的宫女。
惠妃纳喇氏是个年约四旬的妇人,即便保养得宜,也仍免不了年华老去。
因进宫最早,此时的惠妃已称得上是个半老徐娘,除去有个争气的儿子,已经不再得宠。
常年身居高位,令她眉眼中有抹盛气凌人的傲气。
眼见着一个容颜秾丽的年轻嫔妃走上前来,惠妃要仔细回想才想得起这位喜塔腊贵人。
实在是这位喜塔腊贵人进宫两年,存在感太低。
除了刚睫过两三回,过后便失了宠。
至于失宠的缘由,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想起这事儿便有些气闷。
这位喜塔腊贵人也是没用,这么多年也没能重新得宠,三天两头病恹恹的,见了就让人生气。
即便一开始存了几分靠她笼络皇上的心思,后来便也淡了。
主要还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一个满人嫔妃,进宫就是贵人,再进一步便是一宫主位,靠她笼络皇上有什么用?
眼见着没了用,她干脆不怎么叫对方过来请安,久而久之便连对方长什么样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宫里有这么个人。
听说对方又病了,她只请了太医过去,就没再关心了。
前几日还听说不大好了,眼下瞧着倒是好些了,竟主动来请安。
“奴才喜塔腊氏给惠妃娘娘请安。”英珠屈了屈膝,嗓音柔缓。
惠妃脸色缓了缓。
不论如何不喜,总归这人还是知晓点规矩。
病好了还记得第一时间来给自己请安。
惠妃道了声“免了”,命人搬了张绣墩过来,又问,“身子可大好了?”
英珠坐了半个身子在绣墩上,毕恭毕敬道:“劳娘娘关心,已大好了,多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