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裴寂安排宫女前来侍宴,李建成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但毕竟只是陪侍着喝酒饮宴,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他并未出声喝止。
待看到李渊被宫内妃嫔扶进行宫安歇,他才面色大变,心中忐忑不已。
众官散场后,李建成同李元吉商量一番,均觉着事情大条了,正要入宫请出父亲,却被李世民当场拦下。
“二弟,这是何意?”李建成狐疑的问道。
李世民笑着说道:“大哥,如今形势明朗,杨广要将我四大门阀全数诛除,特别是我们李阀,身为关陇世族魁首,乃是杨广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若是不反,李家满门上下岂有活口?!”
“不对吧!那独孤阀不就安然无恙么!”李元吉最瞧不上的便是李世民,觉着他太装了,闻言直接上前反驳。
“独孤阀乃是国戚,且在地方及军中并无势力,一直以皇室马首是瞻!”李世民轻言细语的解释道。
“我李家也是国戚!”李元吉喝道。
“祖母及先皇后病逝,情分早就淡了,况且,我李阀扎根关陇之地,于军中亦有不小势力,比起宇文阀有过之无不及,岂能同独孤阀相提并论!”李世民表情不变,似乎根本不受四弟态度影响。
“我听说你同静斋颇多联系,今日之事,是不是二弟你的安排?”李建成很冷静,也很实诚,听到二弟说这些,并无责怪之意,而是直指核心问道。
“世民为的是李家安危,请大哥见谅!”李世民抱拳躬身解释。
“罢了,事已至此,为兄也没什么可说的,惟愿你不要将李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李建成盯着他半晌,之后颓然说道。“李家到如今之处境,二弟知晓其中艰辛,上上下下数千口人,不能为一己之私葬送,好自为之吧!”
说完,李建成不再多看他,直接带着李阀众人离开。
“二公子?”瞧见李世民神情蔫蔫的,裴寂担忧的问道。
摆了摆手,李世民说道:“事已至此,唯有一往无前,成则生,败者亡,更无其他之路可选!便这样吧!”
……
第二日一早,李渊醒来。
温香暖玉,一夜缠绵,眼见着帷帐之中两位美人,不由问道:“昨夜本官孟浪,两位美人服侍甚佳,不知姓甚名谁?”
两名晋阳宫妃嫔浅笑嫣然的回禀身份后,李渊冷汗唰的一下便冒了出来。
尼玛!
眼前两个美人全都是有名位在身的宫妃,自己把杨广的女人给睡了!?
匆匆忙忙披衣起身,李渊连滚带爬的逃出晋阳宫,并唤来副监裴寂问罪。
裴寂刚一进门,李渊便一把拽住他,斥道:“玄真,你是想害死我吗?竟然敢安排宫妃陪侍我!”
“唐公,比起二公子所为,寂安排两个女子又当什么厉害的!”裴寂笑道。
“世民?!”李渊愣住了。
次子李世民广纳太原郡官将,私自招收大量义士的事情,李渊并非不知情,只不过没当回事儿罢了。再一个,眼下世情如此,哪个世家高门不暗蓄家兵的?!
“二公子暗中招兵买马,欲行大事。如今天下大乱,盗贼遍布天下。若守小节,难免一死,若举义兵,必能成事。唐公意下如何?”见李渊默然无语,裴寂干脆把话挑明。
“我李家世受国恩,不敢行叛逆之事。”李渊不同意,但态度并不坚决。
“唐公为何如此胆小?!寂安排宫妃陪侍唐公,此事若是被东都知道,唐公岂能幸免!?”裴寂图穷匕见的抛出杀手锏来。
“唉,你这是在害我啊!”李渊满嘴苦涩之味。
“不过两个宫妃罢了,唐公便是纳入内室又有何不可,如今天下烽火遍地,隋室江山不稳,且因为‘桃李子,得天下’的传闻,杨广早就对李阀颇多忌惮。如今四大门阀中,李阀和宋阀硕果仅存,唐公若不早做打算,宇文阀旧事怕就要重演了!”
说到这里,裴寂话语一顿,好似才想起来一般说道:“哦,对了,刚收到急报,鹰扬府校尉刘武周兵变,杀死马邑太守王仁恭,据马邑而自称天子,国号定杨。刘武周已经攻破楼烦郡,进占汾阳宫,并向突厥称臣,叛军联合突厥军有南下的迹象。唐公,时机已至,不可轻弃啊!”
“突厥‘武尊’毕玄身死,我若起兵,如何抵御传道宫夏道主?”李渊犹豫良久,终于道出心中最大的担忧。
“唐公,探子回报,夏跃尚在江都,咱们只要迅速打入关中,进取长安,大势便成。且瓦岗军已经攻占荥阳城,不日便可围攻东都,只需派出密使联络瓦岗军,两相夹击,以最快的速度绞杀隋室,便可逼迫传道宫妥协,让夏跃放弃支持隋室。到时候,唐公只须如杨广一般允诺传道宫及道门的超然地位,不愁夏跃不支持唐公您呐!”此事裴寂、刘文静早有定论,因此面对李渊的担心,裴寂直接宽慰道。
李渊在厅中缓缓踱步,几息后,果断下了决定,“便依你们定计,择日起兵!”
得了裴寂消息,李世民大喜过望,立即派长孙顺德带人拿下太原郡丞王威和虎牙郎将高君雅,以他二人阴谋勾结突厥的罪名当场斩杀。
接下来,李渊升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霸、李元吉、李秀宁、柴绍、裴寂、刘文静、刘弘基等人相继到来。
“见过唐公!”
“拜见父亲!”
众人行礼后也不落座,李渊手撑在桌案上,目视堂下众文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