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突兀惊响,巨岩裂开,一枚金色道果随之浮现而出。
这枚道果,乃是沈默周身散去的霜雾来不及飘远,便被金色冰雹所激,钻入巨石之中,凝结而成。
其中蕴含着一部分金色力量,但本质是一团霜雾,似是而非。
我愿称之为,伪道果!
金色道果在山谷间徐徐飘荡着,待人采颉。
不久后,一团灰雾暗自涌现,雾中徐徐走出三道人影,两老一少。
“天降金雨,废墟变宝地?老夫活了千多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青鳞锦衣,腰环白金镶玉缎带,外罩云墨灰袍的白须老者。
袍袖上云纹飘悬,锦衣胸襟前,绣着蛟龙入海的精致图案,尽显华贵之气,此人正是无天教江家新上任的家主江海龙。
有人说他是“父凭子贵”,全因他生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好儿子,入了无天教嫡传,方才让他坐稳了江家家主之位。事实上确也如此,但江海龙自命清高,逢人便冷着一张脸,没有气势也强装出三分气势,若有人敢当他面说闲话,他必定暴跳如雷。
他的身旁,跟着一位身形墩胖的锦衣少年,是他的次子江道油。
江道油说话,和江海龙几乎是一个口吻:
“是啊,青叔,你确定看清楚了,可不要老眼昏花看错了?”
而一行人中,走在最前面的,则是被称为“青叔”的壮年男子。
壮年男子一身皂衣黑袍,胸前以土色丝线绣着一只丑陋的小兽,兽口如铁闸,兽眼圆瞪,透着森然酷烈之意。
他虽走在队伍最前面,但对江氏父子说话之时,口气、神色皆是十分卑恭:
“不应该啊……某明明记得确实下了一场好大的金雨,这山谷间都被金色河流淹住了,按理说,这么大的异象,我也不,贤侄,你们稍安勿躁,咱们再往深处探他一探!”
江海龙一向反感“父凭子贵”的闲言碎语,加之长子江道理入了嫡传之后,便极少归家,父子二人几乎形同陌路。
江道理生得白俊,而江海龙虽算不上丑,但是皮肤黝黑,和江道理五官更是没一处相像,因此,他一度怀疑江道理并非自己亲生骨血。
倒是小儿子江道油又黑又胖,连眉眼都和江海龙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江海龙自然偏爱江道油。
他便更不愿听别人说“父凭子贵”的闲话,即便要“凭”,他也宁愿凭江道油,而不要靠江道理。
奈何,江道油天资中平,行事愚鲁,于修炼一道上又不肯下苦功,若不是江海龙江家家主的身份在,凭江道油的实力,恐怕连内门都混不上。
望子成龙的江海龙,不惜耗费万千心血收罗天材地宝,硬生生把天资不行的江道油修为拔高一截,方才进了真传。
但比之江道理,还是相差太多太多,此次,听闻无天城外密林中有异象,金风雨落,莽荒之地一夜间化作灵气氤氲的宝地,疑似天降大机缘。
他便立即带着江道油赶来寻神问道。
可是,在林中不知转了多久,却没见到一丝神迹的影子。
江海龙当即拉住江道油,重重顿下步子,深深瞪了在前带路的青叔一眼,沉哼一声道:
“海青,我看你就是看花眼了!我们父子两个忙得很,你休要戏耍我们!”
‘忙?你个父凭子贵的老穷儒忙个什么劲?一边坐享其成,一边忙着酸你长子江道理?”
‘若不是看在家主之位上,我江海青堂堂左厢执法殿执事,至于像条狗一样讨好你和你这不成器的胖儿子?’
尽管心中充斥着埋怨和不忿之意,但江海青并未表现出分毫,相反,面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立即堆起讨好和委曲求全的赔笑之意:
“哈哈,大哥你别急嘛,所谓机缘,便是可遇不可求!相信以道油贤侄的造化根骨,加上大哥的神威庇护,这次的机缘必是手到擒来,囊中之物!”
这一番话出口,江海龙和江道油都是难掩心中喜色。
没办法,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江海青这马屁拍得属实是快准狠。
江海龙果然松了口,但面上依旧装出凝肃威仪之色,干瘪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
“也罢,就再信你一回!”
江海青明明心中对江海龙故作高冷的做派很是不屑,但立马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含笑点头:
“嗯嗯,多谢大哥信任。”
一行三人,遂继续向林深处探索前进。
不知行了多久,来到一处青苍山丘脚下,那山丘之巅,正是沈默昨夜今晨坐炼之所在。
江道油忽然指着山巅方向,惊喜大喊道:
“爹!青叔!你们快看,那上面好像有一团金光!”
“是了!”
江海青也是面露喜色,终算是找到了。
“速去!”
江海龙眸光一振,拂袖间,一团灰雾涌现,三人步入灰雾之中。
再出来之时,已经到了半山腰之上。
一小片金色领域,立即映入眼帘。
只见,那片金光之中,隐然显出一枚形如龙胆蟒心,又像金色日轮的黄金道果。
道果之上隐隐透着淡白雾气,如一条条白色蚯蚓缠绕盘旋,更添神秘、诡异之气。
“爹,你看到了吗?我的天呐,这是道果……一枚金色道果!”
江道油皮肤黢黑,肥油乱冒,那黑便显出一层油亮,此刻,他两个眼珠子也是泛起油亮光泽,盯着金色道果,几乎走不